第十一章

聂明玦夜间设宴，整个宴会上你都是高高兴兴地，江澄也是高高兴兴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你们两个人之间不同于平日的气氛。

整个宴会除了聂明玦其他人心情都很好，而聂怀桑虽然一开始因为自家妹妹被人抢走了难过。可是后来一想，聂酒酒和江澄在一起，可怜的好像是江澄，所以聂怀桑就不难过了，反而同情起江澄来。

而聂明玦的霸下蠢蠢欲动，可是看着自家妹妹开心的模样，还是有些心酸。

你因为高兴，就多喝了几杯，然后.....没有然后了，因为你已经不记得了。

第二天，你是被一阵打斗声吵醒的。桃苑在不净世西北方，离正门还很远，你都能听得见打斗声，可见外面打的是有多激烈。

你连忙拿着折扇追了出去，跑了几步差点才到裙摆，你真是想念你的男装了。

你顺着打斗的痕迹，找到了地牢这，你第一眼就看见一把剑攻向聂明玦。你连忙扔出折扇，当在了前面，扇子与剑相击，堪堪拦了下来。你庆幸那不是一把一品灵剑，否则你的折扇一定会破的。你的折扇虽不是普通的折扇，但到底也不如剑锋利。

你连忙把聂明玦会在身后，怒瞪着眼前的温晁。

“哟，原来是三小姐。”温晁只看了你一眼，又看向魏无羡“我告诉你，魏无羡。我大哥已经带人攻上了云深不知处，就算他蓝忘机能赶回去也只能看到是一片废墟的云深不知处！！”

温晁满意地看着魏无羡惊慌的表情，不屑的笑了笑“我们走！”

走了几步，温晁又停了下来，看向你“哦！对了，聂三小姐。我们岐山见。”

你看着他的背影，吐了几口口水，鬼才要和你见！！

你转身急忙扶起聂明玦“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聂明玦冲你扯了扯嘴角，看向人群后的孟瑶“孟瑶，你跟我过来。”

你这才注意到孟瑶原来也受了伤，你还没来的及问，孟瑶就跟着聂明玦进了正厅。

你从江澄口中得知发生了什么，就和聂怀桑一直在门口来回踱步。

你焦急地来回走，只能听见屋内传出来的声音。

聂明玦看着孟瑶喝道：“你想解释什么？！”

虽然他刚才救了自己，可他刚才确实亲眼看到那杀了清河的统领，想聂明玦这样眼里一粒沙子都容不下的人，孟瑶已经触犯了聂明玦的底线。

孟瑶连滚带爬扑了过来，道：“我是逼不得已，我是逼不得已啊！”

聂明玦怒道：“你有什么逼不得已？！你有什么不得已，要杀了他？！”

孟瑶伏跪在他脚边，道：“聂宗主，聂宗主你听我说！我承蒙宗主照顾，做了清河副使。可是这个人，他平日里便看不起我，时常百般折辱打骂……”

聂明玦道：“所以你就杀了他？”

孟瑶道：“不是！不是因为这个！什么折辱我不能忍啊，光是打骂我怎么会忍不了！只是我们每次办一件事，我费了千心万苦，他却轻飘飘地说几句话、动几下笔就把这战功划给了自己，说与我毫无关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每一次！我向他理论，他根本不在乎。我找旁人，也没有人肯听我说话。刚才他还说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一时气昏了头，这才失手了！”

惊恐万状之下，他的语速飞快，生怕聂明玦不让他说完就一刀劈了下来，交代事情却依旧条理清晰，且句句强调旁人有多可恨、自己有多无辜。

聂明玦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提起来，道：“你撒谎！”

孟瑶打了个寒噤。聂明玦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忍无可忍、一时气昏了头失手？气昏了头的人，动手杀人的时候，会是你刚才那种表情？你分明是处心积虑，谋划已久！”

孟瑶举手发誓道：“我说的是真的！句句属实！”

聂明玦怒道：“就算属实，你也不能下手杀他！一点战功而已！就那么在意这点虚荣？！”

孟瑶喃喃道：“一点战功而已？”

他颤声道：“……什么叫一点战功而已？赤锋尊，您知道为了这点战功，我费了多少心血？吃了多大的苦头？虚荣？没有这点虚荣，我就什么都没有！”

聂明玦看着他热泪盈眶、瑟瑟发抖的模样，与他方才那冷静杀人的一幕对比太过强烈，因此冲击力太大了，画面还未消退。他道：“孟瑶，我问你，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是不是故意作那副受欺压的弱态，扮给我看，好让我为你出头？如果我没为你出头，你是不是也会像今天这样，把那些人全都杀了？”

孟瑶喉结一滚，一滴冷汗落下来，刚想说话，聂明玦喝道：“不要在我面前撒谎！”

孟瑶一个激灵，把话头吞进了肚子里，跪在地上，周身战栗，右手五指紧紧抓入土中。

半晌，聂明玦慢慢把刀收回了鞘中，道：“你走吧，你刚才救了我，我不动你。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清河聂氏的人。”

“宗主！！”

聂明玦难过的闭上眼睛“不必多言！趁我还肯留你一条命，你走吧！”

你听到大哥要赶孟瑶走，你顿时就待不住了，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大哥，你不能赶阿瑶走！！”你护在孟瑶身前，看着同样难过的聂明玦。

“酒酒，不必说了，从他杀了我清河统领的那一刻，清河就不能再留他了。”聂明玦看向你开口道。

“大哥，你不能怪孟瑶杀了那个人！那个统领仗着自己级别高总是欺负自己下属，更是鄙视阿瑶的出身，还总是出言侮辱阿瑶的母亲。作为一个人子，换了我们，不会比阿瑶做得更好！”你说着就哭了出来“大哥，你别怪阿瑶，你....不能赶他走！”

可这次你的眼泪也没用了，聂明玦仿佛下定了决心，说什么都没用了。

孟瑶看着他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扯了扯你的袖子“酒酒，不必为我求情了，聂宗主既然已经决定，我走就是了。”

聂明玦还是一句话不说，也不看你们一眼。

“大哥，酒酒求求你了，不要赶阿瑶走....”

孟瑶给你擦了擦眼泪“小姐，日后孟瑶不再，小姐不可再惹祸让宗主担心了。”

你的眼泪早就已经控住不住“阿瑶，我不要你离开我，阿瑶....”

孟瑶不再看你，再看下去，他就真的不忍心了。

孟瑶看向聂明玦，行了个礼“孟瑶多谢聂宗主的知遇之恩和这几月的照顾，孟瑶....告辞。”

你看着孟瑶受了伤，略显狼狈的背影，又看了看面色不为所动的聂明玦，你哭的更伤心了“大哥！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你说着，就哭着跑了出去，去追走了不愿的孟瑶。聂明玦回过身却没抓住你跑出去的身影，无力的垂下了手，叹了口气。

酒酒太过单纯，又那么喜欢对一向对她好的孟瑶，有些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他到底还是没有照顾好酒酒，让酒酒失望了...

你拽着要走的孟瑶给他收拾行李，一边掉眼泪一边给他塞各种伤药，孟瑶看你哭得红红的眼睛，很是不忍心。

“酒酒，不要再哭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而且，我们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了，欠酒酒三个月的吃的，孟瑶不会忘的。”孟瑶和你开着玩笑，只希望你不要再哭了。

你成功破涕为笑“臭阿瑶，谁是因为这个才哭的啊！！”

孟瑶见你不哭了，轻声开口“我知道酒酒是舍不得我，酒酒放心，我若是找到了安身的地方一定会给酒酒传信的。”

“那你可一定要记得给我传信，我会去看你的。”你不舍的把小包裹递给孟瑶，可怜巴巴的说。

“酒酒放心，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你和聂怀桑送走了孟瑶，一路安静的往回走，你们兄妹二人心情都不是很好，一路上难得的安静。

你抽抽嗒嗒的回了桃苑，你进了院子内就看见等在那的江澄，江澄见你还在哭刚走近几步，就被你抱了个满怀。

“呜呜呜......”你到了江澄怀里，就开始哭了起来。

江澄见你哭的难过，也顾不上你因为别的男人哭而吃醋，只想快点把你哄好。

“江澄，呜呜呜....”

江澄还没见过谁哭成这样，一时间还有些手忙脚乱，只能轻轻拍你的背，给你安慰。

等你哭够了，就躲在江澄怀里不出来了，江澄无奈的笑了笑“阿酒，我要回云梦了。”

“这么快！”你惊讶的从他怀里退出来，可转念一想，温氏命人攻打不净世和云深不知处，想必他们也是担心莲花坞“那好吧，你....你可不能回了云梦就把我忘了呀...”

你说这又要掉眼泪，江澄连忙抱住你“我自然是不会忘了阿酒的，我还等着听训结束后，来清河提亲呢。”

“你..”你被他说的脸一红，索性‘哼’了一声。

江澄笑了笑，摘下腰间的清心铃递给你“这是我江家的清心铃，每个江氏弟子都会有一个。我把它送给你，代表我的心意，你等我来娶你。”

“谁要嫁给你。”你嘴是这么说，可还是从他手里接了过来挂在了腰间。

江澄看着你的动作，高兴地笑了笑，想起刚才的事，试探着开口“阿酒，聂宗主的事....”

你听见他提起大哥，你显然还在生气，有些别扭。

“阿酒，聂宗主毕竟是你的大哥，而且聂宗主还受了伤....”

“受伤？！”你有些惊讶，立马有些担心，可还是嘴硬“聂宗主，那么厉害还会受伤...”

“酒酒...”江澄顿时有些无奈。

“好啦，你快走吧！羡哥哥还在等你呢。”你拦住他要说的话，给他指了指站在门外的魏无羡。

你告别了江澄，你就回了桃苑，可是你心里想的都是聂明玦受了伤，坐立不安的。

知道你出现在了聂明玦的房间门口，你才反应过来自己从桃苑走了出来。

我只是路过，不是来找他的！

你就这么想着推门就走了进去，你进了门入目的就是聂明玦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他自己正顽强地自己给自己伤药。

听见开门声装过身就看见了身后泪汪汪的你“酒酒？”

你赶忙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东西给他上药“怎么回事？那些下人都跑哪去了，还要你亲自动手。”

你说着眼泪就往下掉，聂明玦连忙给你擦眼泪还要哄你“是我没让他们来的，酒酒原谅大哥了？”

“谁说我原谅你了！我就是路过，看你受了伤，顺便帮个忙个而已。”

聂明玦却笑了，他的卧房是不净世最里面的地方，若不是特意来，是不会有地方能路过这的。看你嘴硬，他也不拆穿，乖乖的让你给他上药。

你给他包扎完之后，聂明玦穿完衣服就看见依旧气鼓鼓的你，伸手在你额头上弹了一下。

你‘嗷’了一声，聂明玦无奈的笑了笑，自己都没用力呢。

“酒酒别怪大哥，孟瑶既杀了我清河的统领，我必须得给众人一个交代。而且我已经给兰陵金氏穿了信，孟瑶去那也会得一个好差事。”

“知道了。”你点了点头，随机有些心虚的看向聂明玦“大哥，对不起。今天我对你说的话，一定让你伤心了吧。”

你说着又要流眼泪，聂明玦连忙抱住你，拍了拍你的后背“大哥不怪你，阿酒还小，大哥也知道阿酒不是真的要不理大哥的。”

你在聂明玦怀里拱了拱“大哥~~你真好~~”

“大哥的家人就只有你和怀桑，对你们好是自然的。”

莲花坞

方才席间闹得不愉快，虞紫鸢还未吃东西就生气的回了客房，江澄放心不下拿着几样菜来到了虞紫鸢的住处。

虞紫鸢虽说是云梦江氏的主母夫人，可是其居所与江枫眠分开，独占一带，只供她和她从虞家带过来的一批心腹家人居住。

江澄端着饭菜来的时候，虞紫鸢还没气消，看着江澄做着女儿家做的事，更生气了。江澄早就习惯了母亲的刀子嘴豆腐心，并不在意。

虞紫鸢叹了口气，摸了摸江澄的脑袋“都怪娘，你爹不喜欢我，连带着也不喜欢你....”

这也是江澄最痛心的地方，魏无羡纵然是他最好的兄弟，可是在魏无羡来之前他是云梦江氏的大弟子，可是魏无羡来了之后他就只能做二师兄。连着他喜欢的几条小狗，都要被送走，他当然是不开心的，可是江澄知道这不能怪魏无羡，可他也不能怪江枫眠....

“阿娘，你别这么说...”

“哎，算了...”虞紫鸢叹了口气，想起聂酒酒来“对了，这次听学，酒酒也去了，你们可有好好相处。”

世家之中，只有江厌离和聂酒酒两个嫡系女儿，江厌离是自家的，那虞紫鸢就非常想把另一个说给江澄做夫人。

虽然聂酒酒不像其他世家小姐那样贤良淑德，可虞紫鸢就是喜欢她。别人贤良淑德，或许只是表面上，内心什么样谁能看的出来。可她能看得出聂酒酒为人单纯，就是爱玩爱闹了点，是个很好的姑娘。

提起你江澄还有些害羞，虞紫鸢是成过亲的人，见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阿澄，你这是....”

“娘，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听训结束后，我想让你和爹帮我去清河提亲。”

“好说好说！”惊喜来的太过突然，虞紫鸢高兴地也不生气了，恨不得现在就去准备东西明日就去清河提亲。

江澄看着娘亲笑的这样开心，自己也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