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几日清河聂氏举办清谈会，蓝启仁去了清河，听学的世家弟子也放了几天假。

孟瑶受蓝曦臣之邀，陪蓝曦臣在云深不知处随意走走。孟瑶和薛洋并不算世家弟子，所以孟瑶依旧穿着平日自己穿的那一身白衣，和一身蓝衣的蓝曦臣并肩行走在云深不知处，路过的人都要感叹一声，不愧是翩翩公子啊！！

蓝忘机寻到蓝曦臣时，二人正有说有笑，三人互相见礼，蓝忘机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蓝曦臣。孟瑶当即领会，就要告别，却被蓝曦臣拦了下来。

“无妨，阿瑶不是外人。”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惊讶看向蓝曦臣。蓝忘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家兄长，蓝曦臣面不改色冲孟瑶笑了笑，孟瑶迟疑了一下也冲他笑了笑。

蓝忘机看着这一幕：兄长好奇怪....

蓝忘机开口“ 兄长，最近后山处结界总有异动，虽未遭破坏，可总有干扰。”

“可查到有谁出入后山？”蓝曦臣回问道。

蓝忘机似是十分不愿提起，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魏婴，薛洋。”

话音一落，两个人都笑了。孟瑶是知道薛洋的，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以前在山上晓星尘陪着他玩，但晓星尘也不是爱玩的性子，如今遇到了兴趣相投的魏无羡，简直就是撒了欢。

蓝曦臣是觉得自己家弟弟太闷，有魏公子和薛公子这样的朋友，忘机一定会变得开朗一些。

蓝湛并不懂二人为何笑“ 兄长，是否加固结界。”

蓝曦臣摇了摇头“这结界乃先人所设，只要她不去，结界就不会散。”

“ 她？”

“此事暂且不提，忘机....” 蓝曦臣要说些什么，却被来人打断。

“宗主 。弟子参见宗主，二公子，孟公子。”

“ 免礼。”

“何事。”

“刚刚彩衣镇仙民来报，说是彩衣镇近日水祟频频作乱，屡有乡民被害，乡民请愿，希望蓝氏能出面清理此害。”

三人对视一眼。

“ 水祟？ 彩衣镇一带的人都深谙水性，鲜少有落水的惨事，怎么会养出水祟呢？”蓝曦臣有些不解。

“这......弟子不知。”

“宗主，需不需要弟子前去除祟？”

“ 不用，你替我回复乡民，明日一早，我会亲自下山，去除水祟。”

“宗主近日劳累，像这种水中草木作乱形成的小精怪，弟子愿为代劳。”

“ 此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你准备一下吧。”

“ 是。”

蓝曦臣回过头看向孟瑶“阿瑶可有兴趣一起前去？”

孟瑶也觉得彩衣镇的水祟有些不简单，想了想便答应了。

第二天

“泽芜君！”

“阿瑶！”

三人正向山下走，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们，回头看去。薛洋，魏无羡和江澄跑了过来。

“阿洋，你这是？”孟瑶问道。

“阿瑶，你昨天不是和我说今日你要下山除祟，正好我今天书抄完了，你带我一起去吧！”薛洋说着，拿胳膊肘怼了怼魏无羡和江澄。

“泽芜君，听闻进来碧灵湖周遭有水祟作乱，而这几日我们又不用听学，所以想跟着泽芜君一起历练历练。” 江澄看向蓝曦臣。

“ 对啊对啊！让我们一起去吧！”

“不合规矩。” 蓝曦臣还未开口，蓝忘机就把话接了过去。

“ 怎么不合规矩了！我们云梦水天一色，我和江澄自小在湖边长大，深通水性，水祟对我们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不必。”任凭魏无羡怎么说，蓝忘机还是不肯松口。

蓝曦臣看着这两个人，温煦的笑了笑“ 既如此，那么两位公子便随我一同下山吧。”

蓝忘机淡淡的看了蓝曦臣一眼，看见蓝曦臣冲他笑的别有深意，蓝忘机淡定移开了视线。

到最后，一行人向山下走去，比一开始多了魏无羡和温氏的几个人。

“兄长，此次除祟不是玩闹，兄长为何带上他们？” 蓝忘机看着前面大闹的几个人。

“我看你的意思很想让云梦的两位公子和薛公子同去，难道不是吗？” 蓝曦臣和身边的孟瑶对视一眼，又看向蓝忘机，看着蓝忘机突然加快的步伐无奈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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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剑何名？”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用剑斩杀水祟，看着他手中的剑，开口问道。

“随便。”

听了他的回答蓝湛皱了皱眉“此剑有灵，随意称呼，是为不敬。”

“我不是让你随便叫，而是他的名字就叫随便！不信你看！”魏无羡说着，把剑上刻着的字给蓝忘机看。

魏无羡看着蓝忘机疑惑的眼神，开口解释“我知道你一定是想问有什么特殊意义没有，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只是江叔叔把这把剑送给我的时候，我起了好多名字都不满意，于是就叫随便喽！如今看来，随便二字也不错嘛！”

“荒唐！”蓝忘机听见这么荒唐的解释，索性不理他了。

魏无羡不介意蓝忘机对他的评价，看向站在同一条船上的薛洋“小师叔，你的剑名字叫什么啊？”

“降灾”薛洋看见手中的剑，说出两个让魏无羡惊讶的字。

“降灾？！！”魏无羡惊讶“小师叔，你的剑还真是....特别啊！”

“那当然，这可是师父送我的！”薛洋一提起师父就满脸骄傲，惹得一旁和蓝曦臣在同一条船上的孟瑶哭笑不得。

“师祖？”魏无羡对自己的这位师祖可是十分好奇，尤其是在看过画像之后“小师叔，听学结束后，我可不可以和你们去隐逸山去见师祖啊？”

魏无羡此话一出，蓝忘机都不禁转过头看着向薛洋，薛洋被蓝忘机看的一愣。

这蓝忘机看着我做什么？

薛洋看向一旁期待的魏无羡“好啊，师父见到你也会很开心的！”

蓝忘机看向一脸兴奋地魏无羡，他也想去，只是......

蓝忘机还没来得及多想，另一艘船上的温情就惊呼出声“这湖水的颜色？”

话音刚落，所有人感觉船身猛地一沉。

水流迅速蔓延入船，魏无羡忽然发现，碧灵湖的湖水已经不是墨绿色了，而是接近黑色。尤其是接近湖中心的地方，四周不知不觉生出了一个巨大漩涡，十几只船都顺着漩涡正在打转，边转边往下沉，就像要被一只黑色的巨嘴吸下去！

“水行渊？！” 魏无羡惊讶。

“御剑！”

蓝忘机话音刚落，随即出鞘声铮铮响成一片，各人陆陆续续御剑而起。魏无羡已升到空中，俯首下望，却见那名驱剑入水的门生苏涉站的船板已被吞下了碧灵湖，他双膝过水，满面惊慌却也没出声呼救，不知是不是吓到了。魏无羡不假思索一弯腰、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拖了起来。

多带了一个人，他脚下剑身陡然一沉，然而仍在上升。可没上升多久，从苏涉那边忽然传来一股大力，险些把魏无羡从剑上拉下来。

忽然，魏无羡后领一紧，身体被人腾空提了起来。他扭头一看，蓝忘机正单手拎着他的后领。虽然蓝忘机只是目光淡漠地望向别处，可他一个人、一把剑，承受了三个人的重量，同时与湖中不明怪力抗衡，他们的位置却仍在稳稳地升高、升高。

“蓝湛，你这剑力气挺大的啊？谢谢谢谢，不过你为什么要揪我的领子？拉着我不行吗？你这样我好不舒服。我把手伸给你，你拉我吧。”

“我不与旁人触碰。”

“ 我们都这么熟了，还算什么旁人呀。”

“ 不熟。”

“哪有你这样的……”

“哪有你这样的！！！被人揪着领子吊在半空中的时候能少说两句吗？！” 江澄实在是看不下去，开口喊道。

这边几个人有惊无险，蓝曦臣拿出别在腰间的裂冰洞箫缓缓吹奏起来，一旁的孟瑶见湖面上的漩涡，直接拿出自己的配剑——悯世，心中默念口诀，剑身直接向湖中刺去。

水行渊直接分散开来，蓝曦臣见状抬手封印。

水祟被解决，一行人在渡口上了新船，朝镇中人口密集处划去。

穿过拱桥，船只驶入河道，魏无羡又发作了。

他竹蒿一抛，一脚踩在船舷上，对水照镜，瞧瞧自己头发乱了没，浑不像刚刚挑过数只水鬼、从水行渊嘴里逃脱，气定神闲地冲两岸抛出一溜儿的媚眼。

“姐姐，枇杷多少钱一斤？” 他年纪极轻，相貌又明俊，这般神采飞扬，真真是如轻薄桃花逐流水。一女子拨了拨斗笠，扬首笑。

“小郎君，勿用钱白送一个你好伐？” 吴音软糯，清甜清甜的。说者唇齿缠绵，听者耳畔盈香。

“姐姐送的，自然是要的！”

那女子伸手入框一摸，扬手飞出一只圆溜溜的金枇杷" 勿要介客气，看你生得俊！"

船行极快，两船相迎立即擦舷而过，魏无羡回身接个正着。

“ 姐姐生得更是美！”接过枇杷，递给身边的薛洋一个。

两个人坐在船上就吃了起来，薛洋尝了一口眼睛一亮，看向站在船头的孟瑶“阿瑶，改天回去多买些枇杷，师父一定会喜欢！！”

孟瑶冲他笑了笑“听成美的。”

蓝忘机则和蓝曦臣并排而立，对面迎来一只吃水极重的货船，船上压满了一筐筐沉甸甸的金黄枇杷，蓝忘机看了一眼，继续平视前方。

“你想吃枇杷，要买一筐回去吗？”

.......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