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蓝氏仙府位于姑苏城外的一座深山之中。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中,常年有山岚笼罩着延绵的白墙瓦黛,置身其中,仿若置身仙境云海。与它的名字相得益彰—“云深不知处”。
“小哥哥,我说了很多次,我们不是没有拜帖,只是不小心弄丢了而已,你就通融通融让我们进去吧。”
魏无羡要是知道这姑苏蓝氏的规矩这么死板,他说什么也要在出门前多检查几遍行李。
“这位公子,没有拜帖我无法确认你们的身份,还请找到拜帖再来吧。”
听了守门弟子一板一眼的话魏无羡不禁扶额“这样吧,麻烦去请一下你们家主,他见过我师姐,总会放我们进去的。”
“既然这样,那等我戌时三刻换防之际……”
“戌时三刻!这么久......”
“阿羡!不得无礼!”
“可是师姐........!”
“父亲交代过,出门在外不能失了云梦江氏的风度,先退出山门再做打算吧。”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望去,只见来人一身白衣,目光清冷,头上系着象征着姑苏蓝氏的卷云纹抹额。只见他目不斜视的从云梦江氏的队伍中穿过,来到守门弟子的身旁。
“二公子,您回来了。”
“想必这就是姑苏双壁的蓝忘机,蓝氏家主蓝曦臣得弟弟。”趁着蓝忘机与守门弟子说话的机会,你和魏无羡还有江澄小脑袋瓜凑到了一起讨论着。
“蓝二公子!那他一定能让咱们进去。”魏无羡打量了他一眼,笃定的说道。
蓝忘机色语气淡淡的“何人喧哗?”
“回二公子,是云梦江氏的人,只是没有拜帖。”
这时从身后走来几位弟子,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位满身红色裂痕的弟子。
你连忙挡在江厌离身前“阿姐,莫看。”
江澄感叹道“这怎么死的这么惨?”
“我看到不像是死了……”魏无羡说道。
“嗯!倒像是邪术……”你赞成道。
你们话音刚落,蓝忘机便过身来盯着你们。
江澄连忙带着你们上去行礼“蓝二公子,在下云梦江氏江枫眠虞紫鸢之子江澄,这是家姐江厌离,小妹江澈,师兄魏无羡,久仰蓝二公子大名。”
“过奖。”
你们互相行礼,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蓝忘机的视线竟若有若无的落在你身上。
“蓝二公子,我们自云梦而下,不小心弄丢了拜帖,烦请蓝二公子通融一下。”
“未有拜帖,不得入内!”
你们一行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姑苏蓝氏的规矩竟如此不通人情。你看着眼前冷冰冰的....“冰块”,不禁想蓝氏家主会不会也是这样冷冰冰不通人情,如若真是这样,那自己是绝对不会嫁过来的。
魏无羡开口道“蓝二公子,我们一路自云梦而下,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云深不知处,你因为一张拜帖把人拒之门外,也太不通情理了吧!”
“未有拜帖,不得入内!”
“看来这块玉佩也并没有什么用嘛!”你看着眼前的“小古板”,不禁想到临行前娘亲交给你的玉佩。说是与蓝氏订下婚约是青蘅君交与你的信物。娘亲特意交代过,要你保管好这块玉佩。
蓝忘机看着你手上的玉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跟我进来吧。”
你们一行人,被蓝忘机突然转变的态度惊到了。这玉佩竟这么神奇!
“这是姑苏蓝氏的家主配饰,凭此玉佩可随意出入云深不知处。”
你有些惊讶,没想到这竟是家主玉佩
进入云深不知处后,魏无羡便嚷嚷着要去尝尝姑苏的天子笑,你本也想一起去,可却被江澄拦住,说什么也不让你去。最后你只能羡慕的目送魏无羡。
用过晚膳,还不见魏无羡回来。你便想着出去找找,走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山门。
说出来可能不会有人相信,一把惊鸿剑动天下的江氏三小姐,竟是个路痴。
走了许久,不知走到何处。只见面前有一座屋舍,“寒室“,不只是蓝氏哪位的住处。
“江姑娘?”
你听见身后有人唤你,回过头,从门外走进来一位公子,月光柔和,仿佛踏着月光而来。清煦温雅,款款温柔温雅,容貌昳丽,风采翩然。手持洞箫,头系卷云纹抹额,身穿姑苏蓝氏家主样式的衣物。
“泽芜君?”
蓝曦臣看着眼前的姑娘,七年过去,小姑娘出落得越发标志了。
蓝曦臣十岁的时候曾跟随父亲来过云梦江氏,一眼就见到了同师兄弟玩闹的小姑娘。蓝曦臣自小在姑苏蓝氏长大,姑苏蓝氏家训:雅正、端方。他从未见过这样活泼的人,不免心生好奇。
他见着小姑娘被逗的生气要哭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炸毛的猫儿。蓝曦臣见到这么可爱的姑娘忍不住想要靠近,可没等他靠近,小姑娘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后来,他从父亲口中得知,小姑娘就是未来要嫁与自己的夫人。从那以后,他总是在期盼与小姑娘再见面的一天。七年已过,他得知小姑娘要来听学,开心了许久。
蓝曦臣认真地看着她,蓝曦臣生性本就温柔,此时看着他的眼神温柔的快要溺出水来“江姑娘,在下姑苏蓝氏蓝涣,蓝曦臣,见过江姑娘。”
江澈看着她看自己宠溺的眼神,彼此仿佛认识了许久一样。倒叫他这个云梦江氏的小霸王生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眼前的人温柔和煦,于今日白天山门前的蓝忘机是两幅模样。
她还以为姑苏双壁是两个大冰块,却不想姑苏蓝氏的泽芜君如此温柔“在下云梦江氏江澈,江清沅。泽芜君,我可否叫你曦臣哥哥?”
蓝曦臣微征,还从未有人叫他曦臣哥哥。
江澈看他的反应还以为是他不愿意“泽芜君,江澈不是有意冒犯,只是江澈看着泽芜君便觉得十分亲近,叫泽芜君听起来太过生分。”
蓝曦臣笑了笑“当然可以。若江姑娘不介意,涣是否可以唤江姑娘阿沅?”
“当然可以,曦臣哥哥!曦臣哥哥长得这样好看,阿沅看着心生欢喜,曦臣哥哥当然可以这样唤阿沅。”江澈从小和魏无羡一起长大。魏无羡这个人,生性不受约束,见到漂亮姑娘总会调戏一番。江澈耳濡目染,见到好看的小哥哥也总忍不住调戏一番。眼看蓝曦臣听了他的话,整个耳朵都染上了红色,江澈满意的笑了笑。
“咳....咳!不知阿沅到涣的住处可是有什么事?”
“这是曦臣哥哥的屋子?”
“没错,这是姑苏蓝氏家主的住处,也是未来阿沅的住处。”
江澈听了这话,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曦臣哥哥,我是想去找我师兄的,只是阿沅第一次来到云深不知处,所以......迷...了...路。”
江澈越说越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蓝曦臣无奈的笑了笑,走到江澈身边“云深不知处宵禁已过,想必你师兄已经回来了。阿沅若是不介意,涣可否请阿沅喝杯茶。”
寒室内,你与蓝曦臣相对而坐。环视寒室一周,屋内十分整洁,正中央的矮桌上放着一把古琴,屋内装饰古色古香,十分符合姑苏蓝氏的风格。
蓝曦臣替你斟了一杯茶,递到你面前,你端起来尝了一口“嗯!好茶!曦臣哥哥真棒,不仅长得好看,连茶也煮的这么棒!”
“阿沅若是喜欢,涣以后每天为你煮茶可好?”
“每天?”
“阿沅日后嫁与蓝涣为妻,蓝涣非常愿意每天为阿沅煮茶。”
你看着眼前款款温柔的蓝曦臣,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此行来云深不知处你原本是打算退婚的,可看着眼前如此温柔的人,却说不出来什么拒绝的话。
眼前人眼中的期盼太过直接,你竟有些想逃“曦臣哥哥,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不然兄长该担心了!曦臣哥哥再见!”
不等蓝曦臣回复,你连忙起身向住处跑去。蓝曦臣看着你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见到你的喜悦,反正来日方长。
你出了寒室,跑了不远,正好遇上巡夜的弟子,问了江氏精舍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走了。到了精舍,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但脑海中却总出现蓝曦臣的模样。
......
“羡哥哥!羡哥哥!快起来啦!拜礼要开始了!”
“来啦来啦!”
“天地自然,方殊之大宗,蓝氏崇教,开宗明义.明本、辨问、极言、勤求。”
“遵师命”
众人行礼过后,就由蓝氏弟子诵读蓝氏家规。
“这蓝氏家规三千多条,读完还不要几个时辰?”魏无羡东张西望,看到身边困的摇摇晃晃的你“阿沅!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的比我还没精神?”
你正想着怎么解释,身边就传来两声鸟叫声。回过头,声音是从一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人身上传来的。
那人见众人都看着他,十分窘迫,连忙把手中的东西藏好。
你看过去,却被他身后的人吸引住了目光。
此人长着一张很占便宜的脸。肤色白皙,眉心一点丹砂。眼珠黑白分明,灵活而不轻浮,面相很是干净伶俐,七分俊秀,三分机敏,嘴角眉梢总是着带微微的笑意,一看就是个灵巧乖觉的人物。这样一张脸,讨女人欢心绝对足够,却又不会让男人产生反感和警惕;年长者觉得他可爱,年幼者又会觉得他可亲——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讨厌。
那人注意到你的目光,冲你笑了笑,你也回以微笑,
“喂!你藏得什么好东西?”
“嘘!是一直金雀,我来时的路上发现的,足足追了三天呢!嚣不嚣张?”
“嚣张!好玩!”
你看着魏无羡和那个人聊得开心,也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到从背后传来一股冷气,一回头,蓝忘机冰冷的眼神不仅让你打个哆嗦。魏无羡竟还和蓝忘机打个招呼。
你心里不禁念叨:小古板!
你收回目光,却正好撞上了前方蓝曦臣的目光,蓝曦臣冲你笑了笑,你连忙低下头。耳尖悄悄爬上一抹粉红,蓝曦臣见了,笑意更甚。
“兰陵金氏拜礼!”
兰陵金氏,家族所在为金麟台。先祖为皇室子弟出身,家徽为金星雪浪牡丹纹。直系子弟额中点朱砂,寓意“启智明志,朱光耀世”。家风奢靡,喜精致奢华。金子轩是兰陵金氏前任家主金光善的嫡子,世家公子榜排名第三。
金子轩走到中间来,向蓝先生行了个周到的晚辈礼。你注意到,阿姐的目光从金子轩出来开始便一直在他身上。心中不免叹息,上次在客栈与金子轩起了冲突,让你认为金子轩并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先生弥纶太虚,不屑俗物。家父特意为先生广寻天下之经典遍就河洛经世书一套,并用金线编成,还望先生不弃。”
蓝启仁似是满意的缕了缕胡须。
“雍容华贵啊!”
“华而不实!”
“奢靡浪费!”
你们三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别闹!”
“清河聂氏拜礼!”
“怀桑代聂氏向先生进献紫砂丹鼎一尊。孟瑶....”
噗!这个人真有意思,自己记不住词,便叫别人来替他说。
“清河聂氏副使孟瑶,特代表聂总主献上紫砂丹鼎一只,紫砂古拙庄重,质朴浑厚,正如先生传道授业之品德,请先生不弃笑纳。”一句话说的正对人心坎,你正感叹孟瑶的性格细密,就传来两道不和谐的声音。
“这人谁啊?”
“他就是那孟瑶!”
“这孟瑶便是金宗主的私生子吧,听闻他前去金家认亲,结果被踹下金鳞台,后来才投奔到清河聂氏的门下。”
“同为金宗主之子,这待遇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听着他们的讨论,看着眼前脸色不好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的孟瑶,心里对金家更是没有好感,阿姐可不能嫁到那样的人家去。
“曦臣哥哥!阿沅有个疑问?”你突然出声,让在场的众世家弟子愣了愣。而且你居然叫蓝家家主泽芜君为曦臣哥哥,更让人惊讶的是,公子榜榜首的泽芜君只是温柔的看着你,并亲切地唤你阿沅!
“阿沅有何疑问?”
“蓝氏家规:背后不可语人是非。不知触犯家规该当如何?”
孟瑶惊讶的看向你,长这么大类似这样的话他听过很多,这是这一次,竟然有人为他站出来说话。他看向你,眼中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蓝曦臣知道你是为了孟瑶解围,无奈的笑了笑“家规,三百遍。”
你满意的冲蓝曦臣笑了笑,面向那两位弟子时变得面无表情“你们可听见了?”
“是是是!”
蓝曦臣从上方走下来,走到孟瑶眼前“素闻聂宗主手下有一得力副使,今日一见谈吐温文,果然不凡。这紫砂丹鼎不俗,正是蓝先生喜好。”
“多谢泽芜君!”
“云梦江氏拜礼!”
“晚辈江澄拜见蓝先生,奉家父之命........”
“长这么大,我今日才知,这姑苏蓝氏的门这么不好进。”
江澄还未说完便被一声极其嚣张的声音打断了。众人回头看去,来人正是仙督的二儿子温晁。
岐山温时是仙门世家五大家族之首,家族所在岐山不夜天城,家徽为太阳。意喻:“与日争辉,与日同寿”温晁为人嚣张跋扈,趾高气昂。
看清来人,江澄和魏无羡连忙将你护在身后,你也乖乖的躲在他们后面,努力降低存在感。
“不知温公子前来,蓝氏有失远迎。百年间,温氏从未见家规蓝氏听学,不知温公子此次前来仙督有何指教?”
“蓝宗主,这你就错了,温某不是来听学的,只是给你送两个人。再说了,岐山温氏教化众生,何须来这蓝氏听学。”
蓝忘机听了这嚣张至极的话欲上前,却被蓝曦臣一个眼神制止了。
魏无羡看不怪他这么嚣张“那既然如此温公子你又为何特意前来呢?”
温晁不屑地转头“哪来的鼠辈?”
“鼠辈不敢当,云梦江氏魏无羡!”
温晁瞥了一眼魏无羡的衣服“竖子也敢插嘴!”
你实在是听不下去,从江澄身后走出来看着嚣张的温晁“喂!温晁!今日是姑苏蓝氏听学之日,你还是不要太嚣张了!”
温晁看见你眼前一亮“哟!江姑娘!这么久不见,不知江姑娘是否想好上次我同江姑娘说的事啊?只要江姑娘同意,温某一定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你听了这话,差点被气笑了,前方的蓝曦臣听了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江澄听了这话急忙把你护在身后“温晁!小妹的婚事自有父亲做主,无需温公子上心!”
“就是啊,温公子。你们岐山温氏原来就是这样教化众生的啊?”
温晁被魏无羡和江澄气的恼羞成怒“云梦江氏不懂规矩,既然这样,我就替仙督教育一下。”
瞬间,兰室之内云梦江氏和岐山温氏拔剑相向。蓝曦臣无奈的叹了口气,吹起了裂冰。
不愧是世家排行第一的公子,一曲洞箫吹的极好,悠扬乐声响起,夹带着灵力,众人之感觉手中的剑不受控制,脱手而出。
蓝曦臣上前几步,语气凌厉“温公子,今日乃蓝氏听学拜礼之日,还请温公子自重!”
温晁还欲发作,从她身后走出来一位女子,规规矩矩的行礼“蓝宗主,温情与弟弟温宁第一次来到云深不知处,有些规矩尚且不知,还望蓝先生与蓝宗主海涵。”
“既如此,便收下吧。”蓝启仁捋了捋胡子。
蓝曦臣见蓝启仁发话,结果了温情手中的礼物,随即又看向温晁“既如此,明日听学还望温公子准时来到兰室。”
温晁见丢了面子,甩袖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