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下课，顾言才来教室。
当时贺钦正无聊的拿着手机在玩游戏。
“贺钦。”
贺钦正玩得精彩，顾言就叫了一声贺钦的名字。
“嗯？”贺钦嘴上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谢谢你。”
“什么？”贺钦被顾言这突如其来的道谢给震得懵，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然后贺钦手机屏幕前的游戏小人就被别人打到在地。
“没事。”顾言是绝对不会把这种话在重复一遍的。
贺钦也没再让顾言重复，毕竟贺钦还是听到了。
只是……顾言的一句谢谢扰得贺钦心乱。
啧，这傻逼一大早的说什么鬼话。
然后接下来一天的时间里，顾言竟然意外的对贺钦很友好。
又是帮买吃的，又是帮买饮料的，又是给作业抄，又是给做饭吃的。
这让贺钦有种顾言先是给自己些甜头，后边再给苦头的错觉。
并且贺钦还觉得顾言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才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不过，等到第二天贺钦也没见顾言又想要和自己打架的意思，就没有再在意了。
*
周末的一个早晨，顾言在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白玫瑰，然后独自去了一趟江月的墓地。
江月生前最是喜欢白玫瑰了。
等顾言到那里时，意外发现江月的墓碑前放有一束即将要枯萎的白玫瑰。
猜也知道是齐欢来过，留在这里的。
看这样子，应该也是前不久的事情。
顾言也没管，只是把自己手上的白玫瑰放在那束即将要枯萎的白玫瑰旁边。
“今天来打扰你清净了，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顾言伸出手将落在墓碑上的几片枯叶弄掉在了地上。
“我已经想通了，你在那边就不用担心我了。”说完，顾言轻笑了一下，“没想到会是他的话把我劝通了。但更多的是，昨晚做的那个梦。”
“顾姨我会照顾好她的，你也不用担心。齐欢的话，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他这个人确实很值得。”
“你啊，这一世受了这么多委屈和痛苦，下一世就过得好些吧。”
“……”
顾言又在这里待了快半个小时才离开的。
而自从那天齐欢离开后，顾言确实是到现在也没有再看见过他了。
只是过了两个月后，顾言才从顾白口中得知，齐欢自杀了。
并且齐欢是在他和江月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自杀的。
看来，齐欢对江月的感情真的很深。
而自那以后，江月生前给齐欢留下了什么东西，还有留给齐欢的那封信上的内容，都无人知晓。
不过，顾言却意外的收到了齐欢写给自己的一封信。
信上的大致内容就是:我当年不应该那么坚定的就认为是你把她害死的，不然这两年也不会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本来想着以后偿还的，但却终究留不住，那就下辈子在偿还吧。你也不要因为她太愧疚，以她的性格，她是肯定不会希望你这样的。你们要好好生活，别为我们难过了。
还有，那天看到你对他的表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对他的感情不太一样。如果可以，他或许可以陪你一辈子，好好珍惜吧。
顾言看完那封信后，大抵懂了齐欢那天说的那句话真正的意思了。
大概在那个时候，齐欢就已经做好了去陪江月的打算。
但是顾言却没太懂齐欢最后那段话的意思。
贺钦，怎么会陪自己一辈子呢，毕竟再过一段时间，他也该回去了。
而且，自己对贺钦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哪里会有别的不一样的感情呢，齐欢是不是搞错了。
……
九月份接近月底，落阳二中迎来了开学以来第一次正式的考试——月考。
考试座位是十四个班混着坐的，单人单桌。
贺钦和顾言的考试座位正好都是分到本班，这样就不用麻烦的跑去别的班级。
更巧的是，顾言的考试座位就是自己本来的座位，而贺钦则是坐在顾言的前面。
准备开始考试前，顾言看到贺钦没有带铅笔，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只铅笔放到贺钦桌上，“不带铅笔怎么涂选择题？下次记得带。”
贺钦：“……”
贺钦拿着顾言给的铅笔，不知道要怎么表示自己并不想拿铅笔涂答题卡。
因为他打算，随便考考。
上午的考试结束之后，顾言想起之前老林说贺钦成绩差的事，就去问了一下贺钦：“你觉得你考得怎么样？”
贺钦特别无所谓的耸耸肩膀：“怎么样也没所谓，那你呢？”
顾言语气平淡的开口：“正常发挥。”
随后又问了一句贺钦:“那……你以前，成绩排名多少？”
贺钦看了一眼顾言，有点没想到顾言会问这个。
贺钦轻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的偏开脑袋，还用右手食指轻轻刮了一下鼻尖：“班级倒数第一，年级倒数第三。”
顾言:“……”
好的，贺钦是学渣实锤无疑了。
其实如果是别人问起贺钦这个方面的问题，贺钦绝对不会不好意思，并且还会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傲娇的话语：“哥就是倒数第一万年户，雷打不动的那种。”
可一到顾言这里，可能是上次被林森搞的那件事情的缘故，贺钦竟觉得不大好意思。
顾言扯了一下嘴角：“还真不大看得出来。”
考试一共考三天。
一考完，全校就像是解放了一般，都很开心的在学校个个角落里聚堆聊天。
当然，也有互相对答案的。
而贺钦在操场附近待了一会儿，就想回宿舍了。
可刚要走，身后就传来轻蔑的声音：“贺钦？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
贺钦听见，转过身去看说话的人。
说话的是个男生，一米七八的个子，长相一般。
贺钦微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不认识，脑海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你谁？”
“呵……”那个男生嘲讽了一下贺钦。
“贺钦，你忘性可真大啊。看来，当年只让你重读一年初三的惩罚还是不够的。”那个男生用特别欠的语气说，样子也一样的欠，“这下，想起来了吧？”
贺钦闻言，想起来了。
啧，真是没事找事。
本来贺钦就觉得当年打他打得还不够，结果今天就过来撞枪口上。
那，别怪贺钦再一次打他了。
贺钦轻勾起嘴角，眼神寒冷凌厉的看着那个男的：“哦，原来是那个暴力狂的变态啊，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齐平。”
贺钦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扎人心的话语。
这个样子的贺钦看上去，还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而齐平被贺钦的这一句话直接给激怒了，没忍住喊道：“你他妈说谁呢？！你他妈才是！”
在附近的其他人听到齐平的喊叫声，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齐平。
结果就看到高二（6）班的齐平气急败坏的在跟高二（4）的交换生对峙着，随后都带着看热闹的心态围到了贺钦和齐平附近。
啧，真他妈麻烦。
贺钦可不喜欢被人这么围着当猴看，心情更加不爽了。
而顾言本来是在附近找贺钦的，突然间看到一群人围在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好奇心使他看了一眼。
结果看到贺钦在里面，才走了过去。
贺钦冷下了脸：“你是不是自己心里不清楚？”语气也从平淡变成了不爽和烦躁。
上一句话刚说完，贺钦就微靠近齐平，压低了声音：“你和你叔叔做的事情，我还没好好算账。还以为找不回来了，结果你自己撞枪口上。虽然算不了你叔叔的，但现在可以算你的。”
齐平闻言，轻咬了一下嘴唇，随后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哦？那你想怎么算？”
贺钦带着轻蔑的意味勾了一下嘴角：“哎，也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文件和录音，我手上还保留有一份。”
说着，贺钦还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齐平的肩膀。
“要是哪天心情不好，我就放到学校论坛上，让大家都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恐怕你连这个学校都待不下去了。”
贺钦拍完齐平的肩膀之后，用一种极其嫌弃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随后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好几遍。
贺钦的这一举动，弄得齐平异常的尴尬，再加上贺钦刚刚说的话，齐平的脸色开始忽青忽白的了，“你他妈……”
周围的人则是纷纷开始小声的讨论着。
“这两人之前该不会是有什么过节吧？”
“或许呢，也说不定是吧。”
……
而顾言只是双手抱臂，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看着贺钦操作。
“嗯？”贺钦微歪了一下脑袋。
齐平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自己有把柄在别人手上，自然不敢怎么样。
而贺钦见齐平半天不说话，觉得无趣，就转身要离开。
反正齐平又跑不了，等下次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打一顿。
结果贺钦刚走两步，齐平才不爽的开口：“贺钦，让你重读一年又怎么样？！反正就你那点分数，要不是中考作弊，你他妈能上英涵高中！做他妈的梦！”
齐平话音刚落，顾言原来带着看戏意外的眼神转变成了带着寒意的眼神盯着齐平。
贺钦停下脚步，转回了身子，直接开骂：“我他妈能不能考上是我的事，用得着你操心吗？！你他妈以为你是谁？！”
“你又他妈怎么知道我是作弊的？！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他妈的瞎说什么？！你又他妈以为你自己成绩有多好？我中考成绩还他妈甩你几条街。”
贺钦一般骂人都不怎么用脏话，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才会一连串都带着脏字眼。
齐平却带着挑衅且嘲讽的语气说：“呵……你自己几斤几两，你他妈心里没点逼数？打架，迟到，旷课，抽烟也就算了，平时成绩还是倒一。中考不作弊怎么可能这么高分？你他妈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一辈子都没出息！”
“啧，傻逼。”顾言不爽的骂了一句。
贺钦这回更加怒了，“你他妈说什么？”
齐平说的话好像踩中了贺钦的某个点。
贺钦一向不愿意别人这么说他，而且现在还是一个最让贺钦讨厌的人说，贺钦自然不乐意。
虽然贺钦初中时什么学校的规章制度都违犯过，但在初二下学期之前，贺钦都是以学习成绩超好的形象让老师头疼。
虽然是个很好的重点培养对象，但总是犯校规校纪。
当时贺钦的成绩也是可以甩齐平好几条街的，但当时齐平的班主任是把齐平当做重点对象来培养的。
初初二下学期贺钦的成绩才下滑的，因此被他们班主任抓到办公室询问情况。
但贺钦什么都没说，班主任也不勉强，就让贺钦回去了。
从那以后，老师都不再对贺钦留情。
贺钦一犯校纪校规就会被科任老师，班主任骂，罚。
这大概就是差生和好学生之间的差别待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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