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面面相觑,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彻底放了心。
扶着贝冉希的男人侧目看着他,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声音里全是温柔:“零,我们解放了。”
贝冉希抬头看着远去的车辆,眼眸里的淡漠和沧桑刹那间破碎。
他抬起右手捂着嘴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白皙的脸颊上是晶莹的泪水。
柒抬起头看着他,心疼不已的将他抱紧,拍着他的肩:“没事了没事了。”
十三看了一眼相拥的两人,眸中是复杂的神色,他看了看远去的车,疑惑不已:“你们说那个人是谁啊?凤凰那狠毒的女人好像很怕他,你们看到她刚才的表情了吗?哈哈哈,完全吓傻了。”
陆皱了眉:“一定是皇族,能吓到那个死女人的,一定是二品皇族以上。”
…………
苍狗坐在我身后,趴在车靠背上,在我耳边笑的肆意:“王,我看了看,王妃没受太大的伤害,就是被人揍了一拳。”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巨大的威压铺天盖地:“下次,试试做一做独臂狗。”
他的笑容一僵,点了点头。
我看着影刹,吩咐道:“查一查这些年月妊发生了什么?”
影刹思绪飘远了,听到我开口,立刻回神,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平淡的语气:“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去处理私事。”
终归十年没回家,可能也会存在我不能理解的想念吧,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我已经忘记了的地方。
那是一栋豪华的房子,坐落于二十八楼,具体位置我已经不记得了,记忆里就只剩下一道将我隔绝在外的门的虚影。
十年,我忘了太多人太多事太多地方,除了时时刻刻保持高度警惕,其余全部的精力都用来记一个人,我怕有一天在那暗无天日,灰暗无比,残酷血腥的地方,迷失了自己,彻底遗忘了他。
那我活着,还剩什么。
总而言之,我没有家。
那么像我这样无家可归的人,是不能理解影刹眼中的那种惆怅的情绪的。
他又惊又喜的看着我,表情转换的都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纠结无比。
我扭转了目光,看向前方,实在不能理解他无措的高兴由何而来,因为我啊,听见要回家,除了烦躁就是厌恶。
车速很快,我突然想起了站在我面前胆战心惊的那个女人,轻描淡写的瞥着影刹:“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并不打算让枯木走出地下城市。”
枯木,吴晓雨更名。
身如枯木,心如死灰。
影刹一听,低下头,目光暗淡了一刹,随即抬起头,看着我苦笑了:“我不会忘记我是影刹而不是吴天,你放心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知道的。只是我不明白一件事。”
我挑眉:“你不明白为什么枯木崛起时我没有杀了她?”
按理说我要折磨她,要她生不如死,要她万念俱灭,要她绝望到无以复加,是应该在她爬起身时又补一脚将她踩下去,让她继续做一滩泥,在痛苦的洼池趴着完事儿,可是我没有那么做,放任她活的风生水起。
影刹不敢看我了,虽然我看不见自己此刻的眼神,但我的心那么阴森,目光铁定了和善不到那家去。
他点了点头:“是的,以前我还以为你不恨了。”
有一天我不恨了,大抵是我死了,或者我快死了。
我笑了,和温柔擦不上边,但也不是冰冷,语气平淡的像刚融化的雪,有丝丝凉意:“本来是打算杀了她的,可是她指着心脏笑着对我说:禾羽,我无所谓了,这里,死了,但我不想死,与其不知所谓的死去,倒不如拼命绽放着,就算是强颜欢笑。”
那是一个绝望者孤注一掷的容颜。
我低着头转了转食指上有着黑色龙纹的戒指,笑了笑:“绝望和信念都能轰走恐惧,变得所向无敌,我就想看看她能走到什么地步。”
一个断气的仇人,没有一个活着被利用的仇人来的解气。
所以,我袖手旁观的看着她挣扎着起身,推波助澜的掌控着让她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