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齐开着车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很气派的酒楼前。
范闲仰望着那硕大的“楼外楼”三个字，深觉“缘”这一字真是妙不可言。
“看来我们今天注定要吃一顿好的。”范闲听上去很是感慨。
九婴也有些感叹：“早知如此还不如把吴邪和张起灵全带过来蹭饭呢。”
反正是吃汪藏海的，不吃白不吃。
老齐停好车走过来，看身形走姿也是个练家子。
他往前一指：“我今儿也沾您的光，吃顿好的。”
往包厢走的时候，老齐也没忘背后说老板坏话：“汪藏海他活得久，但是思维还是跟得上现代潮流的，就是他这个人……您得自己体会一下，不是特招人喜欢就对了，神神叨叨的。”
站到包厢门口，老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要不是他给我发钱，我早举报他宣传邪教了。”
总的来说就是汪藏海给的太多，他暂时可以昧一下良心。
范闲：……兄弟，路子野了。
来之前九婴和范闲试图在脑子里面勾勒汪藏海的形象，介于他在盗墓笔记那里搞风搞雨坑得吴邪和张起灵满脸血，两人脑子里的汪藏海就像那个青面獠牙三头六臂怪物。
事实上进入到包厢之后，只有一个看上去很儒雅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子边上。
那是真儒雅，留着长发长须，看上去就像是非常精心打理过，身上穿着大氅，就像是他坐在哪，哪就是世外一般。
九婴都忍不住感慨了：“优雅，真他妈优雅。”
范闲也紧跟着感慨：“装逼，真他妈装逼，这才叫逼王啊。”
包间虽大，他们的声音也不小，汪藏海肯定是听见了的，但是他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反而是笑道：“请坐。”
九婴和范闲也没客气，在他对面就坐下了。
“久仰大名，一直未曾得见。”汪藏海说话不急不缓，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张灵玉小姐，幸会。”
九婴对这种人没什么招，和他说什么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
她勉强坐直了，摘了墨镜和汪藏海对上视线：“我也久仰大名了，汪藏海。”
范闲一面往嘴里扔着凉菜花生米，一面看着两个人：“现在就开始了吗？”
“闭嘴吃你的花生米。”
“哦。”
汪藏海表现得很有涵养，一直等他们说完话过几秒钟才开口：“喝酒吗？”
“不了，年纪大了肝不好。”九婴拒绝得冷酷。
汪藏海颔首：“那就矿泉水好了。”
他摁了一下铃，从门外进来的却不是酒楼的服务人员，而是老齐。
“咋了老板，有啥吩咐？”老齐就进来了半边身子，探着头问道。
“来一壶开水，我的照旧。”
老齐脆生地应到：“好嘞，一壶开水一罐可乐加冰！”
他吆喝着，拉着长长的尾调往外走去。
包厢里一下又安静了。
“见笑了。”汪藏海淡定自若，“我这个员工是在北京长大的，多少有些北派，和这南方是有些不搭。”
九婴微皱着眉思索了一小会，缓缓开口：“我也想喝冰可乐。”
汪藏海点头：“我让他们加。”
一直在吃凉菜的范闲：……不是，到了杭州西湖楼外楼你不喝茶你喝可乐？？？
知道这个时候范闲才想起来的时候老齐说过汪藏海思维跟得上潮流是什么意思。
就算等下汪藏海直接点的是炸鸡配啤酒他都不会意外了。
上菜的时候范闲特意看了看，龙井虾仁、西湖醋鱼，还有一些苏式糕点，没有什么很潮流的菜。
从拿起筷子起，包厢里三个人都在干饭，桌子是电动旋转的，有的菜夹起来费劲，三个人还会互相帮忙摁一下桌子。
总之这顿饭吃得诡异又和谐。
饭毕，汪藏海捧着玻璃杯灌了一口加冰可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愉悦：“社会的发展真是给人类带来了很大的便利。”
“是啊是啊。”九婴看上去和他如出一辙，语气中更多了几分敷衍，“人类的社会在进步，人类的社会在发展。”
范闲虽然也挺想喝冰可乐，但是泡茶的人那个眼神看得他硬是没好意思开口，只能端着上好的龙井慢慢品。
“其实我这次请张小姐来吃饭，主要是有些误会想解开。”可乐足饭饱了，汪藏海斟酌着开口。
在此之前他也有想过张灵玉的个性，从他手上的情报来看，张灵玉就算不是女强人那也应该是个雷厉风行的性格。
一顿饭下来九婴展现出来的完全就是一个混不讲究的摆烂咸鱼，和他预想的相差甚远，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哟，咱还有误会呢？”九婴眉头一挑，“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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