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看见九婴和张起灵从长白山下来的时候，那表情和见鬼没两样。
这个时节并不是上山的好时候，还没更何况战时上山指不定就遇上哪窜出来的小日子了，他是真没想到九婴进去了还能出来不说，还多带个人出来。
这算啥？买一送一？
光头和九婴混了一段时候，也知道她在一些小事情上不会太计较，壮着胆子问道:“这是您从山里刨出来的人参精？”
九婴看他又好奇又不敢问怕被灭口的样子，乐了:“这是我侄子，亲的不能再亲了。”
她把张起灵往前推了推:“闲儿，来给伙计打个招呼。”
张起灵:……
九婴的即兴发挥没有和他通过气，但他还是稳稳接住了戏，冷淡的朝光头点头。
光头讪笑:“这样啊。”
个屁！不是说来这边青铜棺有关的事情吗？还能找这么大个侄子来？
呸、忽悠人也不走点心。
不过这年头谁有钱谁腰杆子硬，谁拳头大谁是爹。
光头没有九婴有钱也没有她能打，就算九婴说张起灵是他祖宗光头也只能笑着点头答应。
九婴把张起灵从长白山上带下来也想过怎么安置他。
虽说盗墓笔记的世界中张家古楼在广西巴乃，但这边这个汪藏海都可能没死，那些个张家古楼海底墓还在不在真不好说。
一边思考着下一步该干什么，九婴也没忘记叮嘱张起灵:“汪藏海没死的话肯定会关注你，你原先的名字暂时别用了。”
张起灵人闷，但脑子正常，理解地点点头。
“你且用着范闲这个名字，对外就说是我的侄子。”九婴眼神落在他的手上，“你这手要是能藏也藏一藏，如今汪藏海在暗处不知道有多少布置，低调发育。”
张起灵在心里默念了几次“范闲”，默默颔首。
他是想寻找过去，不是想找死，有汪藏海在暗中潜伏，他自然听九婴的。
“还有。”九婴又问道，“你会易容和演戏吗？”
九婴初次见到张起灵那一会，他在船上可是扮成一个老头子阴阳怪气了她和范闲很久的。
那样毫无破绽的易容术和精湛的演技，简直是伪装神器。
张起灵犹豫了一会，点头道:“易容应该会，只是演技……”
他摇摇头。
演技是需要观察磨炼，他之前一直离群索居，上哪观察人群磨炼演技去。
九婴一锤定音:“那就先把这两样学会了，日后要打听消息在外行走也方便很多。”
她带着几分慈爱看着张起灵:“你可要好好学。”
张起灵:……
之前他还有些不确定，但是现在一看，这个张灵玉还真是他姑姑？
张起灵之前在长白山上不修边幅，胡子头发乱糟糟的，一下山九婴就操着自己那把四尺八长的刀给他刮脸。
看得光头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妈耶，那可是几乎一人长的刀，拿来刮脸！
真不知道该说这女人敢动手还是说这小子敢让她在自己头上动刀。
同时也更让光头确定了这女人就是个大佬。
那——么长一把刀给人刮胡子不光刮得干干净净，还一点都没伤到脸，这哪是一般练武的人能做到的。
光头是彻底服了。
而九婴看清楚张起灵的脸之后却有些犹疑。
这孩子……好嫩。
光看脸他就是个少年郎，就是加上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撑死了也就是一个老成的少年郎。
九婴忍不住陷入沉思。
是她草率了，光想着张起灵生活常识为零特好诓骗想着照拂一二，没想到这个时候的张起灵这么小，感觉她就像是一个怪阿姨一样……
不对，正是因为他小才更要照拂啊！
成功把自己说通了的九婴瞬间心安理得起来，一口一个喊张起灵侄儿，听着他叫姑姑，相处之间甭提多自然了。
光头现如今没有用，九婴干脆就把人打发走了。
剩下她和张起灵还能说一些不方便让外人知道的话。
比如青铜棺和黑金古刀。
她直接当着张起灵的面从鬼气里掏出一大口青铜棺砸在地上，连带着大地都颤了颤。
张起灵已经对九婴的毫不见外麻木了。按常理来说这种异于常人难道不是更应该遮掩吗？
不过他也没有无语很久，注意力很快就被九婴拿出来的青铜棺吸引住。
张起灵抬起右手，那两根异常长的手指抚摸着青铜棺上的纹路。
“这个是汪藏海留在一家刀剑铺中的。”九婴把黑金古刀也放在棺上，“都是张家的东西。”
张起灵沉默了好一会，低声道：“我不记得了。”
可是在看见这两件东西的时候，他还是会有无法名状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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