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们对我们的信任，其实就是基于此，没有潜伏的人，更喜欢他们的医院的。”苏莫寒给了他一个白眼，看向金子晴，“我把那个病历发给你了，我也给军区总院发了，他们在研究，看看怎么后续的治疗。你也帮着问问，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嫂子，队长如果是七年前做的手术，五前的适应期已经过了，现在他只会比一般正常人的抵抗力略差一点。注意别让他感冒，别……”金子晴刚刚听了一下病情，虽说没看病历，也知道这些年苏莫寒对他照顾得真的非常细致。此时看看顾洋此时的脸色，比当年在陆战队时不知道强到哪去了。她的心也是温暖的，这些年幸亏一直有这位照顾着顾洋。

“你行了！”顾洋喝止了金子晴，连感冒都不许，自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大夫也这么说，不过现在我管不着了，你爱死不死吧！”苏莫寒瞪着顾洋。

“你呢？真的为了信仰，舍身忘死。”卢一涛看向顾洋，他倒是理解苏莫寒，两人在国外相依为命，真的顾洋死了，她更难过。顾洋在外面听话，也是因为这个，他不能死。但说真的，他也是军人，想想顾洋经历的，他都不能想像。

“不，开始是为了任务，后来是因为我敬重她！”顾洋指了苏莫寒一下，苏莫寒怔了，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

“他跟我说过，你一个小女孩在国外待十多年，把所有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了，你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金子晴笑了，她其实也觉得苏莫寒十分了不起。

“不仅如此，我高中时就知道有个学妹特别厉害，读书没人读得过她。当时她几乎是所有老师的宠儿，是考北大、清华的希望。后来她真的是全省理科状元的成绩，主动要求上的国防科技大。那时还上了报纸，她进学校时，校长都让她代表新生发言，她是第一个理科状元主动要求进军校的。我后来在学生会碰到她，还问过她，为什么考军校。她就呆呆的看着我，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军装好看’。”顾洋笑了，转头看着苏莫寒，“我在首长那儿知道我要去保护的人是你时，没有犹豫。在我心里，你是家乡的小妹妹，是我们家乡的骄傲。当时我真心的觉得，你的命比我重要！我得把你安全的带回来。不仅是为了任务，还是因为对象是你。”

“他们这叫不太熟？”卢一涛回头看着金子晴。

金子晴看着苏莫寒，那时在蝴蝶的心里，曾经的自己与这个家乡的小妹妹比，显然这个无比优秀的小妹妹占了上峰。

“是不熟，他问我话时，我还怔了一下，我们在中学时，好像一句话也没说过。我初一，他初三。后来他直升高中部，也是两个院子。我知道他是因为他父母意外去世，自强不息年年考第一。读军校，只是因为交不起大学的学费。当时老师还组织过捐款，不过他没要。到了大学时，再见他时，他突然问我，为什么读军校，我真的愣了。那时很多人问我，只有他，我知道，他是认识我的。不过跟他又不熟，用不着解释，便随便答了一个。”

“那你为什么读军校？你爸妈能答应？”卢一涛也觉得奇怪，省状元去读军校？他们江南的省状元，弄不好就是全国的前三甲，谁不知道他们那的考题能逼死全国大半的考生。自己家境那么差，老杜只有醉酒时混蛋，但他考上大学，老杜也是高兴的。让他别担心钱，他的学费早就单另存着呢！后来考研，老杜还摆了酒，得意的不要不要的。他们一家都没想过让他读军校，甚至国防生。

“忘了。”她想了一下，摇摇头，“你呢，真的是因为没学费？”

“怎么可能！我父母是意外，保险金、还有赔偿款非常高。我家还有房子，我亲戚们也不极品，不会抢我这点东西，父母单位也按月给我抚恤金当生活费。我不缺钱，只是太孤独了。我父亲当过兵，后来转业地方。他很多朋友都是之前的战友。他们去世后，那些叔叔们对我很好，过年过节争着带我回家。跟我说，他们跟我父亲是兄弟！当时想着，那就给自己找些兄弟吧！”

卢一涛真没想到顾洋的身世是这样，金子晴也没跟他说过，回看金子晴，金子晴对他也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这些。他们之间还没来得及谈这些。想想也是，当时他的骨灰是领回到队里的，在旅里开的追悼会，然后葬在了后面的烈士陵园。当时她都没多想，为什么追悼会里一个他的亲人都没有。那时，她太悲伤，什么都没问。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打破了刚刚的尴尬与沉闷。黑熊逃似的去开门，现在对他来说，谁来都可以！

“我按错了！”门口是李晓，看到铁塔一样的黑熊觉得自己可能按错门铃了，退了一步，看看门牌，“没错啊？请问金医生在吗？”

“蜜蜂，找你的！”黑熊忙让开了门口。

李晓再看了黑熊一眼，这个个头，跟卢一涛只怕差不了多少，但跟单薄的卢一涛比起来，这位就是巨人了。干笑了一下，侧身移进去。她记得这是新来的作训处处长，只是他在这儿做什么？看到金子晴，准备说啥时，看到了苏莫寒，忙笑道，“哇，苏总工你也在这儿！”

“你们认识？”卢一涛还真不知道他们认识。

“你出航时苏总工来过几次，考查我们的进度。”李晓忙热情的说道，“顾艇长，你们怎么没去拿钥匙？对了，营房处说，你问他们要单身宿舍？为什么？”

“什么钥匙？”顾洋还怔了一下，黑熊已经拿到宿舍了，结果自己没有，他还去问了一下，现在说什么钥匙？

“司令员早就给你们准备了房子，正师级两层小楼，结果你和苏总工都要单身宿舍，为什么？”李晓也觉得纳闷，这两位可都是国家一级英模勋章的获得者，虽说没像别的英模代表到了八一开会，公开授予。但正是这样，才让洪涛司令员都觉得必须好好安排。结果这两位申请的都是单身宿舍，让老头都觉得不解。

顾洋咳了起来，刚刚还算淡定的脸，这下子就彻底被打败了，原来他们不给自己宿舍是因为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夫妇一起来工作，人家都准备了住房，结果他们各自都是要的宿舍，让人家营房处都蒙圈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去问洪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