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鹊.唯一（3）

“还不把人带走！”狄仁杰无奈，“再拖一会治不好了或者留了后遗症你可别找我哭！”

狄仁杰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刮过，李白抱着人几个起落没了踪影。

清醒过来时，扁鹊感觉自己正躺在床上，四周望望却发现这地方陌生得很，总之不是自己的医馆。

“小医生醒了？”

李白的脸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他端了一碗水站在床边，见扁鹊醒了，伸手把人扶起来，假装没看见他眼里的防备，把水递上。

“先喝点水。你伤口发炎了，一会儿还得喝药。”

扁鹊倒也不闹什么小性子，就着碗把水喝了。闻到那碗药却皱了眉头，“这什么庸医开的药？喝这玩意和喝水有什么区别？浪费药材！”挥手把药推开了，自己报了个药方。李白赶紧找人下去准备了，自己却在床边守着。

“你怎么不走？”

“这是我家。”

“哦，抱歉，我逾矩了。”

扁鹊闭了眼，不再说话。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李白有意打破沉默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扁鹊率先开了口：

“咳咳，感谢剑仙大人不杀之恩。”

“……对不起”

“不必，我自找的。”

“为什么不解释？”

“没有原因。不过剑仙大人不来我也死不了——我会用麻醉针扎了狱卒逃出来。只要大人不找人赶尽杀绝……我就不会死。所以你也无需一副愧疚的样子，我受不起。”

麻醉针……赶尽杀绝……

李白想起曾经听过的八卦。

“听说了吗？那个害死皇上的医生逃了！”

“谁也没想到那孩子会随身带着麻醉针，可不就叫他逃了。”

“害，不过听说他只是个背锅的？”

“本来就是啊，等着吧，他还是得死，宫里那个是不会允许他活着的……”

“我听说那人不是他师父吗？对自己的徒弟下手？”

“棋子而已，那不就是用来牺牲的……”

年轻的医生，医术了得……麻醉针，逃跑，赶尽杀绝……李白觉得自己好像接近了一个了不得的事实。

当年叫他唏嘘了半天的人，可能就是……小医生？！

“小医生……”李白踌躇着开口，“你回玄雍，到底发生了什么。”

扁鹊一下变了脸色，他不知道李白是猜到了什么还是随口一问，但是他实在不愿作答——有什么可说的？

“与你无关。不要忘了，我们已经……恩断义绝。”

见扁鹊这反应，李白知道自己想的估计八九不离十，心里针扎一样疼的密密麻麻——知道了真相再回想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

“你的良知呢？”“你是人吗？”

放在当时，这话不算错得多离谱，但实在伤人。李白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踌躇一会儿只道：

“对不起，你先好好休息。”

“我回医馆休息，不叨扰剑仙大人。”

“你的医馆被查封……已经被不明真相百姓砸得面目全非……只怕暂时是回不去了。”

“什么！”扁鹊大惊，也顾不得自己是个什么状况，挣扎着下床往外跑。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万一沾上什么碰不得的，丢了性命怎么办？”扁鹊一边在心里骂，一边跌跌撞撞往过赶……好在距离不算远，在他撑不住之前总算见到了门。这时李白从后面追了上来，只看见扁鹊跌进门，在屋里翻来翻去。屋里被砸得面目全非，估计是从窗户砸进来的，毕竟门是封死的。扁鹊也不在意满屋的玻璃渣子，强撑着检查自己的毒药是否还在。

结果还算尽如人意——危险的毒都在，只是破了两瓶。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翻窗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