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伤害这东西，靠嘴可无法抹平。

　　早上去上学的时候，乔莫提前到了昨天和程若若分开的路口等她。

　　程若若背着光线走过来的时候，像一个剪影。乔莫看着她，那个眼神空洞浑身阴郁的程若若影子和现在这个程若若慢慢重合。

　　乔莫没由来的有种害怕的情绪。无法想象，这个纤细柔软的女孩，居然拥有那样的一种命运。无论如何，重来一次，就不能让程若若受到那些伤害。

　　程若若还是怯怯的，声音低低的。“乔莫，早”

　　“若若，早呀！给你”乔莫手里拿的是一袋温热的牛奶。

　　“…不要了…你自己喝吧…”

　　“拿着！我外婆早上特意热的，我说你是我好朋友。外婆还说周末让你来家里玩。”说完就把牛奶塞到里程若若手里。

　　很久以后，乔莫才知道。那袋牛奶温暖的不是一个少女冰冷的手，而且一颗几乎失望的心。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乔莫看见陈洁和昨天的几个女生在校门口站着，好像在等人。原本放松的程若若忽然紧张的往乔莫身边靠了靠，乔莫安抚的拍了拍程若若的手。

　　随着两拨人逐渐靠近，乔莫感觉到程若若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握的越来越紧。

　　“乔莫！”陈洁先发声了。

　　乔莫停下脚步，看着她。“咋了，是有事啊。还是挑事啊？”

　　“不是，有点事想跟你说。”乔莫觉着陈洁的表情状态有点异常。好像害羞似的。

　　“那你说啊。我怎么感觉你扭扭捏捏的”

　　“我们…我们…几个想以后跟你混！”

　　啊？乔莫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答复给惊了。跟她混是什么意思，她这是给自己收了个小弟？哦，不，小妹！？

　　“等一下，你们不会想认我做老大吧？”

　　“额，是的。老大。”三个人还一本正经的鞠了个躬。

　　眼看着校门附近的学生越来越多，甚至都有老师往过走，乔莫实在不想牵扯进老师嘴里的校园事件。所以还是答应了陈洁这个奇怪的请求。然后招呼几个人进校门。

　　程若若一直紧靠着乔莫，却在乔莫答应以后松开了握着乔莫的手，如果说乔莫真的十五岁的话可能感觉不到什么。

　　但是30岁的乔莫，懂程若若。她在害怕，怕乔莫加入这个欺负她取乐的团体。乔莫转头，抓住程若若的手“你信我，我会一直保护你。我发誓！”

　　也许是语气太真诚，也许是眼神太真挚。 程若若最终点了点头。

　　跟在乔莫身后的陈洁，一直看着。眼神里流露了一点阴暗却又很快消失。

　　因为昨天没做值日被吴宇念叨了一早上。

　　乔莫好不容易趁活动课去找程若若，程若若坐在靠后的位置。在角落里，即使课间也没人和她说话。她就像一副孤零零的画。

　　低头写什么的程若若没看到门口的乔莫。是陈洁走过去拍了拍她，程若若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忽然坐直。显然整个人还是害怕陈洁的。

　　陈洁没什么大的反应，没说话，只是指了指门口的乔莫。

　　程若若跑出来。这次语气有点欣喜

　　“乔莫，你来找我啊！”

　　“对啊，看看有人欺负你没。”

　　陈洁也走出来，站在不远的地方。乔莫冲她招招手，让她过来。

　　“陈洁，既然说了以后想一起玩。那我拜托你点事。”乔莫拉着程若若的手，冲陈洁说

　　“老大，你说。”

　　“我希望，你们几个给程若若道歉。不管怎么说，以后都是朋友，有些梁子还是不结的好。”

　　陈洁犹疑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应该道歉，是我们不对。等我去叫她俩。”

　　陈洁转身进了教室，乔莫飞快的在程若若耳边说了几句话。

　　很快，陈洁三个人出来。站在楼道里，居然没什么犹疑的就对着程若若道歉。

　　“程若若，对不起。请原谅”

　　整齐的声音引来了楼道里的关注，附近有人窃窃私语。生性害羞的程若若瞬间红了脸，有点尴尬，又有点生气乔莫知道程若若肯定是不愿意原谅的。

　　但是这个情况下，如果程若若不接受，就显得程若若得寸进尺。有些旁观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脑子里杜撰和臆想，不给全条件，怕是能写出几百个版本出来。

　　到时候，那些版本里程若若是不是被伤害的对象都不知道了。

　　“请别人原谅也得说明原因啊。你干啥了就让人原谅你。虽然都是朋友，但是得说清啊”乔莫忽然提高了音调说道。

　　陈洁身边的女生动了一下，陈洁拽住了她的袖子。乔莫扶着程若若的肩，好像无意的说“若若，没事的。都是朋友，她们好好道歉，咱就原谅她们。人都是说话算数的。”

　　“若若，对不起。我们不该打你，往你衣服上泼水。我们向你道歉。”还是陈洁出了声。

　　楼道里旁观者的声音在听到了道歉原因以后，变得多了起来。

　　“没…。”程若若做了回答，可是没说完就被乔莫打断了“既然你们道歉了，这事就算了。昨天我看你们欺负若若来着，我一着急打了你们几下，我也道歉。以后都是朋友，说话算话。”

　　陈洁好像并不在意乔莫的回答，一副过去了的和谐表情。走到了乔莫和程若若身边，甚至有点亲近的意思。

　　道歉戏码的主演们，已经谢幕。观众们还没离席。于是神色迥异的打量着乔莫她们。

　　乔莫之所以打断程若若的回答，是因为乔莫也不想程若若接受这个道歉。就凭陈洁能在昨天动手的时候掏出刀偷袭这件事上，乔莫就知道。这个女生，远比她看到的阴险的多。

　　所谓拜乔莫做大哥，不过是为了减轻乔莫的戒备心理，等着放松以后下更狠的手。

　　至于这个当面道歉，乔莫是计划好的。乔莫咬定了陈洁这个阴险的性子，笃定她为了报复肯定会忍下来。那就一定得让陈洁道歉还得说明原因。

　　乔莫在程若若耳边说的话是“假装接受，等着咱们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