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真他妈服了。”应清摘下一只耳机，烦躁地皱着眉，手指叩着桌子。

　　看到她这样，本来乱哄哄吵嚷嚷的一班教室，瞬间静了下来。

　　一个个都有些颤巍巍地望向她，再开口已经从吵闹变成了交谈。

　　跟在公共场合一样。

　　应清重新戴上耳机，漫不经心地转着黑色水笔。

　　过了一会儿，停下，“唰唰”地写起题来。

　　是数学老师特意“好心”给要参加数学测试的人布置的额外作业。

　　这里加引号会不会有点儿过分……

　　对苏凉愈来说，是真的好心。可应清和沈沦……

　　貌似不是很需要？

　　不对，非常不需要。

　　应清对数学测试没什么压力，她需要担心的是江荷。

　　那次车祸，江荷险些丧命。治疗的时候自然也是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江荷当时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四天，应清都有些不记得当时自己是怎么熬过去的。

　　只记得，看到那个收养自己对自己无限恩泽，比自己母亲对自己还好的温柔女人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脸上戴着吸氧仪，她就觉得好像无法呼吸。

　　腿总是支撑不住。

　　应清很少，或者说是从来没有表现得这么脆弱过，她自己都觉得脆弱。

　　因为躺在那里的，是江荷。

　　是江荷啊。

　　放学后，应清照例先去医院看了江荷，再回应宅。

　　“……堂姐？”是应楠，他坐在客厅沙发边地毯上，看着书，冷峻的眼瞟了下应清。

　　“嗯。”应清换鞋，“就你一人？”

　　“都出去了。”应楠敛眸，“高二放学早，应珂一回来就都去庆祝应珂今天在全市数学测试得了第六名了。”

　　“进前十了？”应清挑挑眉，全市啊……是要比全省举行得早点儿。

　　“你怎么不去。”

　　“烦。”

　　“也是。”

　　应清回到卧室，打开手机，许茹发过来一条消息。

　　“来盛煌酒店，给你妹妹庆祝。”

　　应清懒得回，但许茹又连发过来几条信息：

　　“小清，你怎么回事儿？快点儿过来！”

　　“你好歹跟你妹妹学学行吗？过一段时间的全省数学测试，我看你们班能把你选上都是你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

　　“你还不如好好让小柯给你指导指导，全省数学测试，你能进前四十五我都满意。”

　　应清无奈地听着一声声提示音，这人都不累吗？

　　最后回了两个字：不去。

　　然后关了手机，扔到床上。

　　进前四十五她都满意？

　　这种坚信她学习不好的莫名自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啊。

　　“啧”了一声，再次拿起手机，看着对面那气急败坏的言语，不紧不慢回了一句：“我会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