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惊变

不知不觉，以是冬月之初。天冷地凉！孩子们穿的像企鹅一般，只是两只小手中拿着风车，小棍子，小木刀……那些属于他们的童年，真的好快乐！全无伤矬，既使简单的玩具，也让他们忘乎所以，这个头上冒着“热气”，那个嘴里吐着“白烟”，小小的鼻台还都流着两行鼻涕，可谁也不知道！

　　草儿安顿好了牲畜，做在炕上，黑暗的窑里，草儿却没有一丝苦恼，给儿子做好了棉裤棉袄！正做着小棉鞋，家里没钱，草儿便把自己出嫁时的嫁妆布料给儿子缝了衣物！没有棉花。二嫂给她自己小孩穿过的衣服，草儿就把这些衣服都拆洗了重新缝补！二嫂孩子换了衣服，原来的都穿不上了，而草儿的儿子还小，这些都穿不了！草儿最后把自己的一件嫁妆棉袄拆了，改成小小的衣服！棉花有了！衣服有了！剩的棉花便给儿子做了暖鞋，儿子还不会走，就做两双吧！一双留着儿子长大了配二嫂给的衣服穿正合身！草儿想着，心慰的笑了，看着熟睡的儿子，草儿更忍不住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小孩子还是熟睡！不过草儿担心惹醒了儿子，便轻轻拍了儿子两下！就又拿起针线给儿子的鞋上绣朵小花！等儿子也长三四岁了，就能穿上绣花的小鞋，也能跟二嫂的孩子玩了！

　　几天后，“啊！”的一声，正在院里扫雪的张氏被狠狠的吓了一跳！虽然平时她看上挺泼辣的，可也是女人！胆子还是小的很！但是，突如其来的哭声，张岁岁愣了，这是老五家发出来的！“草儿这是咋了！”张岁岁一手扔下扫帚就往草儿家走！张氏的男人也是一愣，可是自己一个大伯子去也不是办法！就拿起张岁岁扔下的扫帚扫雪，昨儿的雪可真大！都下了有半尺厚。既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扫扫雪，等自家婆娘回来问好了！

　　“家全！虎娃快来啊！”虎娃他爸听到喊声，一愣，忙跑去看！自个婆娘平时是有些破辣！自个这五六年也习惯了！当年张岁岁可是一个泼辣妹子！自己就是个愣小子，夏天放羊，本来羊吃的挺乖的！自己也躺在树边，结果就睡着了！羊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还跑到张岁岁家麦地了！白家全一觉睡醒，也都到下午，这才发现羊没了！那可是自己的算部家当，一时慌张的白家全就满山跑，一直跑了近三四里路，才看到自己羊被一姑娘赶着！便忙跑去问。张岁岁可恼了，这谁家的羊！麦子都抽穗了结果被羊毁了一大片！这时白家全看见自己羊，忙问：“你赶我羊做啥。”“这是你的羊？”“当然是我羊了，你个姑娘，你咋偷人羊了？”张岁岁一时发怒！提着手中赶羊用的两指粗的柳梢就往白家全身上抽。“我偷你羊？我偷？我偷！”白家全一时没注意！头上，身上挨了好几下！可张岁岁非但没停，还越抽越狠，白家全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妹子咋这么狠！偷自己羊不算，还打自己！可柳梢子抽的那还敢说啊！身上到处火辣辣的疼！“岁岁，岁岁呀！你咋打人呢？”张岁岁她娘赶紧拉张岁岁！本来是让岁岁看是谁羊好给人还回去，可是张岁岁刚走老婆子就心里打颤，这个丫头打小就她一个，惯坏了，今羊吃了麦子，丫头就恼了，可别再惹什么事！越想越乱，就追来看，没想到自己丫头把人家小伙子一顿柳梢，现在是夏天，人都穿的少，柳梢也是新扳的，虽说不会留下什么伤，可那疼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住的。

　　拉住了女儿，张老婆子满脸歉意的看着这个小活子，高个，挺瘦的！看上去木木讷讷的。“小伙子，你没事吧！”“啊，没事！”张老婆子心想这小伙挨打不轻，便过来看！白家全的两胳膊全是红色的条样肿块！有的甚至都出血了！那身上的可也不轻！张老婆子就一个女儿，一直想要个儿子，可打生了女儿以后生了一场病，就再也没生养！现在看这跟女儿一般年龄的小伙子，心里直发疼，顺手夺过女儿手中的柳梢，一下便抽在了女儿的身上！“你再打，打啊！看把人打成啥样了！嗯！”白家全看老婆子打自己女儿，心里打颤，那可真下手啊！自己一个大小伙都疼！人家女儿能受了！忙上前拉住！“他羊把咱家麦子吃了，还说我偷他羊！”“那你就打人啊！你试试疼不疼！”“没事，您别打了，我没事”“愣小子，我打你是我不对，我妈也打了我，你家羊吃了我家麦子，你得赔我！”“你还反了！还让人赔麦子，我打死你。”“您别打了，我都是我的过，您看羊吃了你家多少麦子，我赔就是了！”“你赔，你放啥赔，大小伙了穿的跟要饭的似的，还赔。”“你骂谁要饭的，你好了？嗯，我今打不死你我就不是你妈！”“你别打了！行吗？哎呀”“嗙”白家全看拉不住老婆子。忙过去护张岁岁，结果张老婆子没人拉，手中柳梢也刚使上劲，没想到小伙子直接闪到自己面前，柳梢结实的抽在了小伙手上，柳梢也断了！白家银也叫了一声，这可不得了，老婆子看小伙的手流了血，顿时没有了一丝气恼，也着了急，张岁岁本来就倔，也不躲不闪！看老妈再打，便吓的闭上眼睛，而等她的是一声惊叫，而不是柳梢。“你流血了”叫声把张岁岁的眼睛拉开，她才发现白家全手流血了，她知道是他帮她挡了柳梢，她一时感动，这个愣小子自己打了他，骂了他！可他没生气，还帮她解释，甚至还给她挨打！“嘶”张岁岁说着把自己的衬衫一角撕下布条，给白家全绑手！

　　白家全手好了，要去见一个人，上次自己放羊成那样，虽然最后因为自己手受伤没在追究自己，羊也都赶了回来，可自己不能不管不问啊！现在就自己一个人，爸妈去的早！爷爷也走了三年了！家里没什么东西，粮食也没多少，更不能都给张岁岁家吧！那自己还真的挨饿了！可现在谁家也都不是太富裕，那羊可毁了人家好多麦子！逃不是办法，就只能当面说清楚，慢慢还了！想罢，提着自己拿老土枪打的两野兔往张岁岁家走！又到了那天挨打的地方，白家全不识路了，自己从来没去过！那知道咋走，可回去也不是办法，就等等吧！说不定那姑娘家离这近，看能碰见不！一等就是一天，谁也没见！白家全在附近转了转也没人！自己饿了一天，不见人，还是回吧！走了几步，前面来了个人，这不正是打自己的姑娘吗？“你咋在这”“我想去你家，结果不知道路了，也不见人，就等了”“你等了一天？”“嗯！”是啊！都傍晚了！张岁岁大早跟集去，走的早！路远！“你去我家干啥？”“你不是让我给你们还麦子吗？我没有那么多！能不能慢慢还。”白家全怯怯的问。张岁岁那天是生气才说的，没想到他当真了！还真是傻！这话也能信！可见他来了，也就故意刁难下他，那天老妈为了他可打了自己好几下呢，以前从来不打自己的！“那你不好好放羊，羊吃了我家麦子，搁你，你能行吗？”“那上次我也不是故意的，就睡着了！羊才跑的，我今年没种麦子，那给你还成其他的粮食行吗？”白家全怯怯的问“你家没种麦子，那你们吃啥？”“我家就我一个了，就种啥吃啥！”“那你家人呢？”“我没家人！都不在了！”张岁岁原是好奇，就问了问，没想到他这么可怜！可天快黑了，自己带他回家肯定不方便！必竟自己一个姑娘，哪能随便带个大小伙回家！“那你快回去吧！天也黑了。”张岁岁心下不忍，就劝到！“可我现在没法还粮食啊！”“没事，粮食不用你还了，你也没粮食。”“那哪成，我是没有，可你们种粮食也不容易，我那能做错了不管呢？”张岁岁没想到这个愣小子这么犟，不让他还还不行，让他还那更不行了！想了想便说“我们家今年种的粮食比较多，要不等能收粮了，你来给我家割几天麦子！行吗？粮食就不用你还了。”“那不行，还粮是还粮，割麦是割麦，这那能相换呢？”“我家粮食没人收，就我跟我爸妈，我妈身体也不好，你来帮忙就很好了！”“那我到时来给你收就好了。”“那你快回去，天快黑了”“那好，我回去了，你把这俩兔子拿上吧”“我不要，我拿你东西咋给人说呢。”张岁岁破天荒的脸红着说！“你就说我的呗！这有啥难说的！”“你又不是我啥人，我咋说！”张岁岁本想骂来着，但第一次忍住了，这个笨蛋，大傻子，自己一个姑娘家给人说他给自己送东西，又没什么关系，谁信呢！这还不得那些三姑四姨羞死自己！“可我拿来了，也没啥东西，我就是想道歉来着。”“我说你拿回去就拿回去，要拿等你来我家收麦时来。”“好吧！”“那你快回去啊！”“好吧！那你也快回吧！”这个傻子！呵呵，张岁岁看着远走的背影就想笑！“喂，你叫啥？我叫张岁岁，我家在前面那村，你来到村口向南走！那家是我家”“哦！我知道了，我叫白家全，在前面村子！”

　　白家全怎么也没想到，后来的一次给别人收麦，收回了一个媳妇，必竟自己什么都没，他哪想到！却是他的真诚，勤快赢得了这个泼辣女孩的芳心，正是她，说服了家人！张岁岁父母也顺心了，毕竟女儿他们是知道的，心高，蛮横，能看上一个小伙真不容易！再小伙子真不错，人心好，勤快，虽然没家人了，可不会让自己女儿受苦，这就行了！

　　张氏的突然喊自己名字，这肯定有事！不然也不会这么慌张！白家全赶紧跑向白家银家里。进门，草儿哭成了泪人，自己婆娘也哭着，草儿怀里的孩子眼睛直向上翻，小手紧紧握着，嘴里都出了白沫！白家全忙拿起被子，抱过孩子放被子里裹好，抱起就跑。俩女人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跑！街道好远，路上还有半尺后的雪！可也只有街道有卫生院！而白家银不知道在哪？或许在打牌吧！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