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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前18年都在研究所生活着，每天的任务便是千篇一律的做研究与实验，就连仅有的外出也是因为工作需求。但那时的工作虽说是枯燥无味，但至少是做着办公室的活，工资高，不需看人脸色，因为千叶乃惠自己就是办公室老大。

没有逃出去之前，她以为一辈子都会被困在满是机械表盘的实验室里；但逃出来以后，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打工，而被人嘲笑。

还是某个只有两面之缘的男人。

“是你啊，真有缘。”五条悟见到千叶乃惠逐渐发黑的脸才闭上自己笑出声的嘴，“原来你真的是人啊？”五条悟整个身体跨进门，门上的铃铛随着门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是的呢，主人请往这边走。”千叶乃惠控制住自己揍人的想法，至少不能给店长惹麻烦的，她皮笑肉不笑的侧过身，引导着五条悟往里走。

“不喔，我找人的。”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正在吃蛋包饭的三人。

虎杖悠仁率先看到前来的五条悟，连忙抬手招呼道：“老师！这边！”

千叶乃惠松了口气，欲想转身离开，却被对方喊住了，“女仆小姐的话，应该是要尽心尽责的服务主人的吧？”

顾客就是上帝，上帝就是去他妈的。千叶乃惠默念了几遍。世界上最苦的是什么人，相比千叶乃惠会第一个回答道：“不坐办公室的底层打工人。”

“好的呢主人。”千叶乃惠朝五条悟露出一个标准的客服笑容，“请往这边走。”我送你去外太空冷静下。

“五条老师你这是在为难服务员吗？”虎杖不解道。

“没有呀，我只是在让她带路呢。”五条悟叉着大长腿，双手叩放在桌子上，“来悠仁君，这个是送给你的。”他将手上的袋子打开，取出三块包装好的甜品蛋糕，像赠送钻石一般伴随着他配音的“锵锵”拟声词，送给了三人。

见此，虎杖悠仁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来，“老师送给我的吗？哇谢谢五条老师！”

伏黑看着傻白甜到成简笔画的虎杖，他有些哽咽，可能就只有他最容易被五条老师给忽悠了。

但是——伏黑惠用余光瞟到正在给别的顾客送餐的千叶乃惠，她的背影纤细，头发扎成高马尾，裸**露出洁白的后颈肌肤，伏黑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这个人是知道我们的吧。

自从前几晚离开了旧宿舍后，维持身形的量子正在不受禁锢，除了每天在街道上看到那些量子团以外，千叶乃惠也会在人身上看到若隐若现的量子团。正是靠着和周围的人接触，才使得她能够维持这几天的身形，但补充的能量始终赶不上消耗的。

为此人多的地方，就是她首选要待的地方。

人生头一次出了学园都市，就算是知道这是同一个国家，但却没想到，这是两个世界。

咒灵与随处可见的量子团，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世界的奇怪。千叶乃惠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逃出来时，量子消散跨越虫洞来到了平行世界。

无从得知这个世界的信息，但这不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了吗？

千叶乃惠借着忙碌的工作时不时的往那四个人的桌位旁路过，就为了在越来越嘈杂的咖啡厅里听到有用的信息。

但是这个眼罩男，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她看？

为了不被发现自己的目的，千叶乃惠还是停在脚步站在他们的桌前，“主人有什么需要吗？”

“不需要，女仆小姐忙自己的吧。”五条悟撑着脑袋看她。

她连忙走开，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奇怪的男人面前。

四人很快就付款离开，走之前五条悟还和千叶乃惠打招呼，“有缘再见喔！”你望着他们走远的身影，忽略掉五条悟的话，陷入沉思，咒术师……是什么职业？

“五条老师果然是认识她的吧！”

“算是吧，其实你们也认识的。”

“我们怎么可能会认识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啊？”

“别这么说，你们一直都认识。”五条悟神秘兮兮的弯下腰凑近虎杖，“她一直都在看我们。”

“……五条老师你好吓人。”

千叶乃惠一直都在看他们，五条悟确实是没有在吓他的学生们。

作为一个非正常态的人类，五条悟总是能看到她的身体在泛着黑色粒子，就像魑魅魍魉般，外表所看到的人只是一副躯壳，而本质内里是什么，他也看不清。

五条悟的六眼所看到的一切真实的东西，在告诉着他旧宿舍的“女*鬼”并不是一个普通寻常人。

——

所以，咒术师到底是个什么职业？

临近傍晚，当千叶乃惠兼职做完后，已经七点过了，天空已经被下了山的太阳映成橘黑色。照着老旧的小区天线一片黑，这里和学园都市截然不同，学园都市作为科学研发地，街道都是高智能化，唯一不好的就是，那几个level 5的超能力者打起架来搅得城市不得*安宁。

特别是那个第一。

把千叶乃惠的办公大楼毁了好几次工作，千叶乃惠每次从废墟里爬出来时，始作俑者早不知道跳哪里去了，千叶乃惠气得直接打电话让人来清理废墟，现在她要去“探访探访”一方通行。

她本以为自己会和一方通行互相记仇的生活在学园都市，继续搞着科研，为开发人类大脑上更高一个阶层，研发出仅此一人的level 6，终身捆绑在研究所。可没想到一次量子化实验过程的失误，直接导致了自己成了那场事故的受害者以及唯一的受益者。

“所以说，这个围困的量子团真的好恶心啊。”千叶乃惠颇有些嫌弃的抓起那个躲藏在角落的量子团，忽视掉手上粘稠的触感，量子开始如流水般让她身上涌去，填补上今天消散的量子能量。

千叶乃惠突然想到，他们要去抓旧宿舍的源头，知道要去抓谁吗？

“算了，这关我什么事呢。”更何况那群学生身边还有个个仿佛开了外挂的老师。手中的量子消散，自从千叶乃惠得知那群有着怪异能力的人在和这种不知名生物做斗争后，她对就以它们当充电宝产生了抵触，感觉自己抱着一个恶心的外太空生物。

膈应的很。

思此，她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转身走出小巷时，迎面撞上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他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镜框眼镜，西装，诚然一副都市精英的模样。

千叶乃惠看见了，他身上的量子波动比寻常人要更厉害。

她不由自主的搭手拍了拍此人的肩膀，在对方不解的回头看时，下一秒他疑惑的转回头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他身后什么都没有，这让七海建人有些愠怒，被上司拉到现在才下班，回家路上还碰到灵异事件，怎么想都让人火大，“世界就是狗屎。”他说。

“对，世界就是狗屎。”千叶乃惠非常赞同这句话。

“……”

耳边突然想起的女声让七海建人整个人都战栗起来，什么东西在耳边说话？他不安的转过头，依旧什么都没有看到。

是咒灵在捣乱吗？不，低级咒灵不会说话……是一级以上的咒灵吗……等等，咒灵有性别之分吗？

千叶乃惠看着面前的男人如敌般警备着，她就明白，自己又薛定谔了。只要到了晚上，千叶乃惠就会有概率呈现这种状态；亦或者是，量子补充的过多，也会造成这种状态。

顺带一提，有时候她的整个身体也会像白炽灯一般发出刺眼的白光。

应该是拍了他一下所汲取的量子过剩，才让对方看不见自己。

虽然有些过意不去，但是真的有些好笑。

很想欺负一下老实人，但这种状态在大街上，很容易变成都市怪谈。毕竟忽闪忽闪的，就像一只女鬼向人走去，如果再挂上一个阴森的笑容的话，一定会吓死很多人吧。

想到这，千叶乃惠想起了一个月以前吓那群学生时的场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吓得七海紧绷着身体。

走之前，她还不安好心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下班回家撞了鬼的七海建人一晚上都不敢睡，真的太可怕了。

千叶乃惠目前得了份工作，虽然是女仆，但能让自己吃饱饭的工资已经让她很满意了，她明天一早依旧要去女仆拿铁咖啡厅上班。身为一个无家可归且被通缉着的科学家，千叶乃惠的生活从来就没有过得这么拮据过，她不能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去住网吧，更不能刷自己的银行卡——即便里面有几百万元。

一但她表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或坐标，等待她的或许就是最小量子围困捕捉器。

“世界真是狗屎。”千叶乃惠躺在从店长那里借来的不需要的棉絮铺在破旧的庙里，叹气道。

她枕着脑袋看着天花板上破了的洞，而圆圆的月亮正好盛在其中，像个圆盘。

黑夜寂静。

千叶乃惠睁开双眼，有人过来了。凌晨时分，都市的喧嚣也安静了下来，来人脚步轻声，踩碎了一截枯树枝，啪的一声在静谧的夜空中响起，千叶乃惠起身藏匿于黑暗处，她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不法分子大半夜的来深山老林。

来者的身形被月光剪裁出来，是名男性，穿着和尚服，只见他走到左上角的角落处，蹲下身子，在挖着什么东西。

千叶乃惠死死得盯着这个人看，他身上的量子波动，是她目前为止见过最大的。

这是人吗？

“夏油，你找到了吗？”兀然，另外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千叶乃惠身后响起。

千叶乃惠心脏骤停。

比起自己，对方更像鬼吧？

“找到了。”男人温润的声音在寂静的只剩下她的心跳声的夜空中响起。

“我说，你后面藏着个人，你都没有发现吗？”千叶乃惠不着痕迹的往阴影处后退一步，原来那团凑近的量子团，不，应该是说——是人形态的量子团，它不仅会说话还具象化了！

这才是真见鬼了。千叶乃惠还有暇心逗自己开心。

人形态的量子团脸像一块块补丁用线缝上似的，但这也掩盖不住此充电宝的颜值。他的头发很长，呈湖绿色，在月光下泛着光亮，明明是一副美好的月下相逢画，可在对方略显病态的笑容里，变得有些恐怖。

“我倒是意外，竟然还有人呆在这种地方。”名叫夏油的男人站起身来，她透着月光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是一截干枯的手指。

待……待在这种地方怎么了……

这说话的语气真的是让人不愉快。

千叶乃惠的脑海一下就浮现出那白毛男人。

“要不还是解决掉好了。”会说话的量子团突然靠近千叶乃惠，她就看着那个在空气中形成的人形向自己伸出它的“手”。

“你是咒灵吗？”这时，千叶乃惠突然出声制止他。

不待对方回答，她看向另外一边的男人，“你不是人吧。”这是一句陈述句。

“夏油，她是傻子吗……？”

“真人，这么说女士可是很失礼的。”

千叶乃惠一下捏住那只手的手腕，“是啊，这么和可爱的女孩子说话，是很失礼的。”

“无为转变。”伴随着对方的呢喃细语，千叶感到从抓住它的手起，被围困在身体里的量子像是受到了电磁干扰胡乱冲撞着，还来不及松手，身体一下如粉尘消散了，量子散落在空中，四处散开。

“我什么时候有这种能力了？”真人看着自己的手，那接触到它手腕的热度还残留着，它的【无为转变】可不会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变为空气啊。

真人看不到千叶乃惠，不代表千叶乃惠看不到真人。汲取的能量过多，导致身体无法盛装，于是变成了分散在空中的量子。

此时的千叶乃惠就像一只咸鱼，她想翻身也翻不了。既不能说话，也不能运动，整个人犹如置身于外太空，只能思考。

没有人都这样了还能被称之为活着吧……？

真人伸展了下手指，“夏油，我觉得她还活着。”

“这种事情不需要管，不管她是否活着，都不重要。”夏油杰揣着双手，将那根枯燥的手指收好，率先走了出去。

千叶乃惠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她觉得学园都市外的世界真神奇，明明她在学园都市里都没多少人可以察觉到，现在反倒是在外面来了，能看透她本质的存在就有两个。

千叶乃惠想打个哈欠，她很困了，黑夜又安静了下来，慢慢的她睡了过去。

这种形态直到天边泛白，千叶乃惠才勉强的修复了自己的身体，换而言之，她也消耗了自己大量的能量，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没电且漏电的电灯泡状态，在太阳下一闪一闪的，活脱脱的撞鬼场面。

这种状态是不能去女仆店工作的。千叶乃惠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

而且再不汲取能量，身体的量子围困不住，消散的话可就真的回不来了。想到这，她为了赶路程双脚离地，开始慢吞吞的向山下飘去。

这样随风飘总比走路要快。她想。

但今天的风仿佛都在和她作对，它往西南方向吹，那里正是旧宿舍。

“薛定谔渡我。”千叶乃惠双手祈祷着，就算是科学家，也要请求前辈的保佑。

不要忽闪了，请一直保持着量子态吧，他们看不见我。

虎杖三人结合在旧宿舍发现的线索总结出了这场咒灵事故——诅咒是死在这里的学生们的怨念产生的，现下几人正在旧宿舍中的暗室里发现了学生的残骸，那里还有遗漏的三级咒灵，他们将暗室盖好，打算联系警*方告知详情。

就算是白天，三人昨天也被五条悟给吓得不轻，非得要拉上他，生怕自己撞见五条老师口中的女鬼。

“我看到她了。”五条悟冷不丁的说着。

三人刚盖上暗室门，整个一激灵，“五条老师你不要再吓人了！”

“我没有吓你们，看，就在窗台那边。”五条悟指了指千叶乃惠站着的位置。

“根本就没有啊五条老师，你是在吓唬我们的吧！”

“我从来不骗人喔。”男人勾起嘴角像是在告诉他们，我五条悟非常的诚实，从不说谎。

千叶乃惠看着那个白发男人指着自己逗趣学生，她当然相信这个男人看见她了。

而且，她还和对方对视上了。

那个藏在墨镜下的蓝色眼瞳正有趣的看着她。

千叶乃惠向前走了一步。

“她过来了。”

“哪呢！五条老师！”野蔷薇连忙躲在两个男孩子身后，她深信着五条老师说的，男性的阳气是可以隔绝女鬼的。

“啊——！！！！！”这声尖叫，是野蔷薇和虎杖的。

因为伏黑被惊吓得张不开嘴了。

“啊……”千叶乃惠看着自己忽闪着的双手，果然靠谁还是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