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沈酒一下子站了起来,头磕到马车顶上,把车顶都撞出个大窟窿。
马车剧烈摇晃一下,把车夫和书童都惊到了。
“公子,发生什么了?”
袁慎默默抬头看向破洞里露出的一角夜空,又看了眼沈酒行色匆匆消失的座位处,淡淡拂去自己身上的尘土,道。
“无事,车顶塌了而已。”
书童:???
……
听到程少商的话,沈酒才发现今日是凌益的寿辰,也是剧情里凌不疑将他全家一网打尽的日子。
当即,她心中便咯噔一下,涌上了不祥的预感。
凌不疑这狗东西该不会又像剧情里一样调动私兵对凌家下手吧?
她不是已经给他提供了很多线索,只要他耐心徐徐图之,再用不了几个月就能搜罗全当年孤城一案的证据,他脑子是瘸了还是发洪水了,又去作死?
沈酒骂骂咧咧瞬移到城阳侯府,看到底下一群黑压压的黑甲兵,再嗅到浓重的血腥味儿,脑子轰一下就炸了。
她从天而降,强烈的起劲瞬间将四周的黑甲卫吹翻。
“酒大人……”
“滚——”
怒不可遏的咆哮响起,梁邱飞和梁邱起等人接近的脚步立时停住,院子里哗啦啦跪倒一片。
完蛋了,酒大人真发火了。
也不知道少主公扛不扛得住。
登时,所有黑甲卫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月亮隐藏于浓重的乌云之后,夜色深沉,空气死寂一片。
紧闭的门扉上映出一片幽幽火光,其上映出的一个手执利刃的人影格外明显,随着他的动作,凄惨的叫声伴着一簇簇血花在窗纸上绽开,阴森可怖。
似乎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人影手起刀落的动作越发快了。
“凌、不、疑!你个狗东西给姑奶奶滚出来——”
沈酒一掌把木门打烂,刹那间,里面的一切便毫无保留显映在她面前。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地男人的尸骸,凌不疑手里提着剑,正将凌家最后一个成年男人抹了脖子。
三尺青锋已经被鲜血鲜红,剑尖还在往下淌着粘稠的污血,凌不疑浑身浴血,侧脸阴鸷冷锐,一身血煞戾气森森,宛如地狱修罗。
在他目光看向的房间角落里,凌家女眷和孩童瑟瑟发抖地抱团躲在一起,满目惊惧地望着他,似乎怕他下一刻大开杀戒,把屠刀对准他们。
只看凌不疑暴戾猩红的双眸,谁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真的这么做。
霍家如山的碑林,刻骨的仇恨,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隐忍和煎熬,谁又有资格要求凌不疑对仇人的亲眷怀有一丝人道的怜悯之心?
可若他真的动手了,便是万劫不复,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
就在这个时候,愤怒的吼声炸响,一道火红明媚的身影从破碎的门后出现。
“凌不疑——”
她双眸几欲喷火,眼角的怒意晕出灼灼胭脂色,比地上恣意蔓延的血还要鲜艳。
乌云悄然散去,皎洁的月华一点点倾洒入人间,落在她肩头。
她像是一缕炽热又清冷光。
满脸血污的男人缓缓转过眸来,看到她的那一刻,眼里的血腥粘稠的黑暗暴戾潮水般褪去,神色一点点清明。
他手忽的一松,长剑当啷掉落在地。
唇角僵硬地上扬,表情似哭似笑。
“沈酒,你来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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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菌有话说明天一定多更,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