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n还是追上了沈清谣，在会所门口。
又或者说，是她刻意放慢了脚步等他。
月凉如水，落在人眉目之间就难免显得疏离和凉薄。沈清谣脸上的微笑很标准，但没有什么温度，像是贴了一张玉质的面具，虚假又冷漠。
Ren呼吸一窒，心脏猛然收缩，说不出的恐慌。
仿佛自己永远也摘不下眼前人的面具，永远也看不到她真实的表情，就好像他们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他无论如何都都靠近不了。
“许久未见，老师就不愿意多和我叙叙旧吗？”身姿欣长的男子勾起一丝苦笑，清逸的面容染上忧郁的神色，像是清冷的月映在水中的影易碎。
“现在应该不是个叙旧的好时机吧。”
沈清谣挑眉：“Ren同学还是回去陪自己的女朋友，老师先回去了，改日再聊。”
她作势要走，他却提前拉住了她手臂。
“老师口中的改日，又是多久呢？”Ren抿了抿唇，侧脸的线条流畅又冷郁。
“是几个月、几年，还是下辈子？”
“老师上一次也这么说过，可我近一月都曾不得到你的消息，这次，是不是能给我一个准确的回答呢？”
她从英德离开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她对他倒是了如指掌，他却对她所知甚少——除了名字，他什么都不知道。
她在网络上的信息被抹除得干干净净，校方也不清楚她什么来历，就像是凭空冒出来这样一个人。
哪怕从Talay那边入手，他也查不到她什么讯息。
因为她永远都是那个主导者。
Talay同样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需要的时候，永远是她主动现身。
他曾经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她。
沈清谣神色自若，只是笑而不语。
Ren并不意外她的敷衍，只是唇线渐渐绷直，深沉又执拗地望着她。
哪怕是盛夏的夜晚，夜风也稍显湿冷。
凉意侵入皮肤，Ren眉头微皱，视线移到沈清谣露在外面的手臂上，默不作声解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了上去。
做完这个动作以后，他脸色才缓和下来，隔着外套按住她肩膀，唇角微微翘起，话语却好似玩笑的调侃。
“老师今夜很漂亮，比热烈的玫瑰还要让人心动。”
“我从来都没有什么女朋友，刚刚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女朋友的话，我觉得只能是像老师这样的女孩子。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荣幸获得一位理想的女友？”
酒醺的茶色眼眸微暗，变成厚重的琥珀色，像是被岁月沉淀的陈酿，让人不饮自醉。
Ren深深凝视沈清谣，话语虽然带着调笑的意味，但已经直白到近乎表白的内容很明显地表明——这是一次故作漫不经心的试探，散漫的外衣下包裹着紧张和期待。
他们都一清二楚。
只是做事贯是滴水不漏的人总是习惯于保留几分体面用以迂回。
所以才没有莽撞地捅破窗户纸，而是叫它半遮半掩，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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