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5）

“厨房里有我做的桂花糕，料想师父现在也没胃口，你就一个人都吃了吧。”沈清谣笑容看起来很假，语气带着淡淡的伤感。

“师姐和师父吵架了吗？”陈皮粗重的眉紧紧皱起。

“是我做错了事惹师父不开心了，你不用管，师父他好脾气，很快就会消气的。”沈清谣没有多说。

她接过陈皮手里的纸袋，像是摸小动物似的揉了揉他的发顶：“知道你喜欢甜食，但也别多吃，小心到时候得蛀牙。”

“我牙口可好着呢！”陈皮故意张嘴露出他一口森白的银牙，惹来沈清谣一个脑瓜崩。

“哎呦～师姐你再这么粗鲁，小心嫁不出去！”他捂着脑袋对她做了个鬼脸，飞快地逃跑了。

陈皮一口气跑到了厨房里，找到了沈清谣倒扣在笼屉里的糕点。

白色的糕点上点缀着细碎的黄色花瓣，中间夹着一层清甜的桂花蜜，造型小巧又精致，让人舍不得下嘴。

陈皮捻起一个一口放进嘴里，江米的清香软糯和桂花的花香完美融合在一起，甜而不腻，好吃的紧。

他一口一个，不多时就把所有的桂花糕送进了肚子里。

回味着唇齿间留存的美味，陈皮眼神餍足过后便浮现出乖张和狠戾。

前脚二月红领丫头进门，后脚他和沈清谣就闹不愉快，说和丫头没关系，陈皮是一点也不信。

他幼时漂泊，和野狗抢过食，也因为偷鸡摸狗被人打过半死。只要能活下去，他什么都肯做。

后来遇到二月红，他才算结束了那段黑暗的日子。

想到这里，陈皮捂着脸，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

所有人都以为二月红捡他回来是因为他骨骼惊奇、天纵奇才，可只有陈皮自己知道，那家伙初始只是看上了他这副皮相。

觉得他是个唱戏的好面子。

结果人都捡回家了二月红才发现——陈皮五音不全。

音色好，但就是跑调。

这让二月红很绝望，他竟然看走眼了。

没办法，他只得传授陈皮盗墓的本事，竟意外发现后者在这方面天分不俗，这才对外说自己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了这个徒弟适合继承衣钵。

陈皮：……木得选择，只能配合师父演出。

后来这几年，陈皮才知道什么叫做人过的日子。

二月红面冷心热，从不苛待于他。

沈清谣性子大大咧咧，喜欢护犊子，不准任何人欺负他，当然她自己除外。

刚入红府那段时间，有人嫉妒陈皮好命，嚼舌根说他叫花子坐金銮殿——一步登天。

被沈清谣听到以后，把嚼舌根的人暴揍了一顿。

她还放话说了，她师弟是明珠蒙尘，这才被师父破格收徒，别人再嫉妒也没有用。自家师弟她护着，再听到有人多嘴生事，就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明面上嘲笑过陈皮。

暗地里有，不过被陈皮自己一把匕首给废了。

那个时候，陈皮才知道，原来有人护着是这种感觉。

他平生讨厌别人对他指手画脚，却喜欢沈清谣对他唠唠叨叨，说这不准那不准。

因为他知道，她都是为了自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