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39）

看到沈清谣神色里带上几分笑意，润玉愣了一下也弯唇笑了起来，看起来竟有几分可爱。

“你永远是花界之主。”这算是解释。

沈清谣但笑不语，微微颔首示意：“陛下事务繁忙，臣就不打扰您了，臣请告退。”

看着沈清谣一步步远去，润玉终归是没有忍住，眼眶泛红开口道：“天后的位子永远对你虚位以待，要是有一天累了，能不能……回头看看我。”

“我会一直等着你的，等到身名俱灭那天。”

沈清谣脚步顿住了，她的声音被风传来，带着捉摸不定的飘渺。

“何苦呢？”

润玉苦笑：“两世的记忆，我终是勘破不了一个情字，也甘之如饴。”

她就像罂粟一样，哪怕知道是毒，他也戒不掉，无法自拔地沉沦。

彼之砒霜，吾之蜜糖。

砒霜蜜糖糅杂在一起，终究是理不清分不开了。

“哪怕我不爱你？”沈清谣回过头来看着他，表情晦涩不明。

“哪怕你不爱我。”润玉眼神落寞不堪，语气轻柔却坚定：“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够了。”

沈清谣沉默片刻道：“我要这六界声望，天后之位于我有助，接受也未尝不可。”

润玉愣住了，旋即面露狂喜，有些语无伦次：“谣谣……是我理解的那样吗……你是同意做我的天后……还是我想多了……”

“是又不是。”

沈清谣眉头微蹙道：“只是把这天后之位当个封号，分羹你这六界声名罢了。名为夫妻，实为君臣。如此你也愿意？”

“求之不得。”润玉笑着，眼里闪着泪光。他本就是万年孤寂的命理，长夜漫漫，能有一个人陪伴在身侧，哪怕只是并肩而行，都胜过一人苦寒。

以她的骄傲，主动说出口的承诺，也不会再食言，如此断不可能再弃他而去。

他们还有很长时间，日日复夜夜，夜夜复年年，只要她还在，他便有机会走进她心里。

哪怕他失败了，和她相敬如宾过这一生，也足以。

“当真不悔？”

“九死不悔。”

“痴儿——”沈清谣叹息一声，沿着来时的路向花界走去，“准备天婚吧，必须让这六界四海都能知晓，我在花界等你。”

“谣谣你等我，我一定给你一场空前绝后的盛世婚礼。”润玉喜不自胜，对着她背影认真地承诺。

“如此最好不过。”沈清谣摆摆手，没有再多说。

背着润玉，她的眼里划过幽光，笑容古怪。

红尘炼心千年，她见识了众生百相——丑恶的、善良的、平庸的……

没有人是非黑即白，万事皆有因果轮回。

她觉得自己这两个世界都错了，执迷也好，逃避也罢，都太天真。

何不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靠着上帝视角介入剧情，从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善待她的，她百倍善待之。

恶待她的，她挖坟埋葬之。

唯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真诚、单纯、信任……还是通通扔掉的为好。

答应润玉当这个天后，一是为了剩下的任务进度，有捷径为什么不走？二是为了获得更多命运之力，滋养她的神魂，她越强大，以后的世界任务便越容易。

不过既然她应下了这天后之位，该承担的职责她半分不会推诿，甚至于全心全意辅佐润玉治理六界。

永不背叛，是她对他付出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