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19）

沈清谣觉得自己在璇玑宫呆的挺舒服的，润玉待人温和有礼，又从不对她的言行多加置喙，是个很好的同居伙伴。

当然，字面意思的同居，住在一片屋檐下而已。

最多就是一起喝喝茶，下下棋罢了。

不过她觉得夜神这职位看起来也不如传闻中清闲，不仅夜里繁忙，白日里也有时会见不到润玉的身影。

这日她修炼久了，起身舒展身体，打算出去透透风。刚迈进庭院，就看到锦觅兴致勃勃地对润玉说着什么。

而润玉一直微笑着，很耐心的样子。

沈清谣一出来，气氛瞬间尴尬起来。锦觅脸上的喜悦淡去不少，僵硬地和她打招呼道：“清谣姐，你也在啊。”

沈清谣瞥了眼她脚下东西，后者连忙挡在身后，一副防备的样子。

这是来送昙花了？

沈清谣眉头一挑，语气带着戏谑道：“你们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润玉一眼，悄悄给了他个鼓励的眼神，便干脆利落地离开。

别人在谈情说爱，她就不当电灯泡了。

润玉怔忪片刻，才明白过来她是误会自己和锦觅了，眉头拧起，温润的笑意也隐了去，竟是连伪装也不愿意维持了。

他语气淡淡地对锦觅道：“润玉素来清寒，怕是照顾不好这昙花，锦觅仙子还是拿走的好，免得芳华凋零，惹人叹息。”

“小鱼仙倌，我种出来的花是不会凋谢的，你不用担心。”锦觅没听出他婉拒的意思，还颇为自得地解释。

润玉轻笑一声，那笑声说不出的讥讽，眸光划过一丝暗沉，冷声道：“鱼是鱼，龙是龙，怎么能混为一谈！润玉真身乃是应龙，这次也就算了，以后仙子可莫要再叫什么小鱼仙倌了，免得叫旁人听到以为你不知礼。”

“小——”锦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却在触及到他淡漠的目光时一个激灵，虽然不情愿，却也是委屈地改口了。

“润玉，你怎么能凶我呢？你以前不这样的。”

她眼眶泛红，紧紧揪着衣角，抿着嘴道：“是不是清谣姐和你说什么了？”

“背后议论他人是非可不是君子所为。”

“锦觅仙子如此善良之人更不应该如此。”润玉笑意莫名，瞳色幽幽，让锦觅突然脊背发凉，不自觉倒退两步。

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煞气滔天凶兽用冰冷的竖瞳毫无感情地盯着她，就像看一件死物，随时可能把她撕成粉碎。可下一瞬，那凶兽又陡然消散，只剩润玉俊美面孔在微笑着。

一切就像是她的幻觉。

可锦觅还是唇色发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面带惊恐地看着润玉。

润玉俯身，对锦觅温声道：“锦觅仙子看来身体不适，还是把东西带走，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明明轻言细语，笑容温和，可锦觅就是觉得这样的润玉很可怕，她骨子里都在冒凉气。

“知……知道了。”她脸色发白，忙不迭点头，抱起地上的昙花飞快地跑走，比穷奇追赶的时候跑的还快。

润玉望着她的背影嗤笑一声，一边和旭凤暧昧不明，一边又来他这里示好，甚至随意出言诋毁别人。如此寡义廉耻，愚蠢自私的人，梦里的他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