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仗义侠客

出了秦都，一路向西，其中到镇休一晚到城休一天，倒也不急。连走了十天，柳下生勒马停下道：“聆风，看下前面近点的城市还有多远”。

　　叶聆风取出地图，看道：“此行还有五里可到吴郡”。

　　柳下生闻言道：“到了吴郡便算西境边界了。届时我们再直通巨城，带你们去看看祝平生议建的千里石坝”。

　　“千里石坝是老师提议建的？”玲溪疑惑道。

　　杨浩然觉醒浩气的时候也看到了祝平生立命所做之事，自是知道的，但玲溪他们可就不知了。

　　“那是，我敢说这秦国挡灾救民之事，祝平生十之占八九”。柳下生看着一望无际的平地道，秦国也只有他喜欢做这种事了。

　　玲溪和叶聆风闻言心生自豪，没想到老师居然那么厉害。

　　四人再行三余里，见得周边地势变化，山丘立起，已不像来时那般平坦了。

　　见三人看的出奇，柳下生道：“秦国地势平坦，到了边界你们才能见着这山丘树木，再远些，便可见什么叫大山大河了”。

　　杨浩然时常去小院后山瀑布练武，一路走来除了秦都和边界，别的城市都是平坦腹地，问道：“师叔，那秦都为何有大山瀑布？”

　　“秦都乃是秦国的中心，立都之时特地挑的地方，再经几百年改造，早就变了模样。秦国有的，秦都都要有，秦国没有的，秦都也要有。要一揽这秦国风貌，秦都最是合适”。柳下生回道。

　　“这就是师傅留在秦都的原因？”叶聆风问道。杨浩然和玲溪唤柳下生师叔，叶聆风却唤他师傅，关系可见一斑。

　　柳下生闻他唤自己师傅，也不恼，笑笑不答。开始柳下生也不乐意他叫“师傅”二字，只是这叶聆风死活不改，一定要这么叫，叫到后来柳下生也就随他去了。

　　“停”。柳下生举手示意道。

　　三人朝着柳下生看的那个方向望去，见众人围着花轿，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玲溪羡慕道：“是送亲的，怕也是去吴郡”。

　　叶聆风见柳下生沉默不语，感应会道：“有点古怪”。释放淡淡风力，吹拂而去。

　　杨浩然勒马，看着山林中开始浮动的人影道：“杀人劫财？“取出一字甲面，将其戴上，准备动手。

　　柳下生勒马让道，说道：“聆风发现的最早，不错”。又接着道：“最高不过引气三境，交给你们了”。

　　叶聆风和杨浩然闻言奔马飞驰，玲溪不敢打架，怯怯道：“师叔，我能不能……”刚想说不去，见到柳下生蹬了她眼，忙改口道：“去护新娘子”。

　　“随便你，去吧”。柳下生说完，拍向玲溪身下骏马，马匹受惊，飞驰而去。秦国盛产大马，这马背上的国家，百姓也大多会点马术，只是玲溪不太喜欢骑马，只会些皮毛，见得马儿飞驰，吓得趴在马背上喊道：“马儿慢点，慢点”。可这马匹成不了妖，怎听得懂人言，自顾自的跑。

　　匪徒冲下山林，见人便杀，三当家可发话了，今日他们这嫁妆要得，这轿里的新娘子也要得。

　　厮杀声，哭喊声，喧闹嘈杂。轿中的新娘子听得声音，揭起头盖，探出头来。正巧见一少年人纵马而来，入了人群，马匹仍然气势不减，将一杀入轿旁的匪徒撞飞出去，不知生死。叶聆风轻点马鞍，拔剑跃飞而起，阵阵细风围绕其身，剑光四起，杀入匪群，竟没人是他一合之敌。

　　轿中新娘看的呆了，觉得少年侠客乃是风神下凡，也不知道害怕了，就这么望着那位厮杀中的少年郎。

　　“砰”听得一声闷哼，原来是玲溪从马上摔了下来，玲溪马术不高，马匹入了人群受惊便把她甩了出去。所幸马儿到了后面速度变缓，玲溪也没受什么伤。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新娘子道：“姐姐不要害怕，我会护你的”。

　　新娘子见她怯生生的模样，也不知该谁护谁了，不过还好有那位风神少年，声音如灵鹊般动听道：“谢谢侠士们出手相助，敢问那御风少年是何人？”

　　玲溪见她居然只问叶聆风，不问杨浩然，气鼓鼓道：“那是我院中师兄”。又接着道：“我还有位大师兄也出手了”。想起大师兄便四处观望，却没见他人影。

　　新娘子明显是把她后面的话给漏掉了，应了声便又看那如风神下凡般的御风少年了。

　　杨浩然呢，他也没叶聆风那般马术，早早的就下了马，一路潜行。见得发号施令之人，拔刀靠近。匪徒大都注意着那御风少年，也没人留意到杨浩然。

　　三当家见兄弟们承不住了，拔刀喝道：“上”。剩下的手下也都冲了下去。三当家刚想下去与御风少年搏斗，忽见身侧一道刀光袭来，举刀想挡，却被那暗红色一字面甲吓了跳，还以为活见鬼了呢。这一惊，使他动作慢了拍，被杨浩然跳起一刀枭首。

　　话说玲溪那边，一嘴尖猴腮匪徒瞧这御风少年不好惹，把主意打到了花轿上，看着这两弱不禁风的女子，嘿嘿直笑。

　　玲溪见他过来，摆拳道：“你可不要过来，我可会打人的”。

　　匪徒瞧她这般模样更兴奋了，嘿嘿笑道：“莫要给老子装，待我取了银钱再来收拾你”。言罢便想上轿。

　　玲溪怎能让她如愿，看他正爬过去赶忙把他拉扯下来道：“不准进去”。

　　匪徒被扒拉下来，取不得银子，怒火中烧，举起刀便砍道：“既然你找死，那就先送你去见阎王”。

　　玲溪见刀砍来，以手推刀面，将其推开。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你若不愿意动拳法，再来一个歹人的话，那新娘子必死”。柳下生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骑着马晃悠悠的道。见到玲溪瞧了他一眼，也不答话。接着道：“死了就死了，我可不会出手。我要去那边看看这些死了的歹人给我留了什么好东西”。指了指不远处被叶聆风杀的一片狼藉的地方道。

　　玲溪见他真走了，害怕道：“你不要再来了，不然我真动手了”。

　　匪徒当她讲大话呢，这二人打了好几个来回都分不出厉害，你叫我不动手我就不动手吗？喝道：“少给老子吹牛，你是没力气了吧，这小把戏还想用在我这？”说完，继续挥刀砍去。

　　玲溪见他还不退，真担心出现如柳下生刚才所言的情况，运气使出绵绵化春掌，连绵挥掌十下，第一掌直击其手腕，匪徒只觉手腕一痛，刀便掉落在地。玲溪乘势欺身而上，掌掌到肉。匪徒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起初中掌觉得其无力软弱，到了回来一掌比一掌重，第九掌引发叠力，匪徒瞬间觉得体内爆发巨力，疼痛难忍，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匪徒晕倒了，玲溪拍拍起伏不定的胸脯道：“好险”。这倒不是累的，而是吓的。她可是第一次打人呢，还是用的绵绵化春掌，不由有些心慌。

　　原本将主意打在玲溪那边的匪徒见状也犹豫了起来，正想着如何下手呢，忽听到阵阵刀石相击声，忙抬头朝声音来源望去。

　　杨浩然手提三当家的人头，拿着捡来的刀具砸得石头砰砰作响，见大多数人都被吸引过来，喊道：“你们的首领已经伏诛，还不快束手就擒？”

　　匪徒们见三当家已死，这里没了做主的人，哄散而逃。

　　杨浩然看着四处逃窜的匪徒，心想这和书上的不大一样啊，难道他们不是该跪地求饶吗？他哪里知道，刚才杀的这位不过是三当家，这三当家没了不还有好几个当家的嘛，匪徒哪有那么想不开。要知道，干他们这行的，被抓了就算不死这辈子也只能在牢里过了。

　　看着逃跑的匪徒，杨浩然已经顾不上思量了，追着匪徒而去，跟上便是一刀，杨浩然刽子手当的久了，知道人脖子上哪里最脆弱，砍中脖子的，大都被枭首而死。这解剖畜牲，也跟解剖人般，只是第一次用到人身上，杨浩然不多时便已得心应手，刀刀断肢枭首，好生恐怖。

　　柳下生静静望着二人追杀逃窜的匪徒，不一会儿，翻身下马，搜起尸来。

　　玲溪瞧见了大师兄，赶忙唤出新娘子，刚才匪徒欺身，吓得她缩了回去。听闻叫唤，又探头出来。

　　玲溪兴高采烈指着正追杀匪徒的杨浩然道：“哝！那是大师兄”。

　　新娘子顺指望去，见得一人，面带暗红色面甲，手持刀器，步伐稳重，碰到歹人不是枭首便是分尸，鲜血淋漓，似是修罗出世，恐怖吓人。

　　新娘子赶忙收回视眼违心道：“也挺好”。

　　玲溪听闻更加高兴了，准备和她讲讲大师兄的好。

　　杨浩然杀人残忍，甲具下面色平淡，但内心却出奇的兴奋。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喜欢上了这鲜血四溅的场面，就像喜欢这个颜色。这就跟大多数刽子手般，开始害怕，然后接受，最后沉迷其中。

　　匪徒跑的远了，离杨浩然近的也都被他杀掉了，这才收刀入鞘，准备回去。深呼几口气，压制心中的兴奋感。这种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杨浩然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鲜血贱到他的面甲上，他就突然觉得格外的兴奋，这种兴奋感还越来越强烈。他不敢跟人讲，怕别人以为他是个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