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就这样，在两个同样心怀不轨的人处心积虑的放纵之下，原本的小打小闹愈演愈烈。直到有一天放学，季黎左等右等也没看到顾辞回教室。

　　不会是出事了吧？最后两节课是体育课，如果是别的男生，他或许会认为是因为打篮球误了时间，但是顾辞不会，他成熟地不像是这个年纪的男生，除去他深藏于外表下的野心，他其实十分可靠。

　　到了约定一起回家的时间他还没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卷入了一场麻烦。虽然季黎千等万等等得就是这个，但是这一天真的到来之时，他却忽然觉得良心不安。

　　不同于以前嫖的那些反派男配，顾辞身体不好，三不五时便会大病一场季黎有一些着急对系统说：“如果被那些处于青春期的熊孩子折腾的太厉害说不定会被玩儿坏。”

　　系统：【。。。。】

　　季黎：“宝宝，你咋又不说话了。”

　　系统：【我累了。】

　　季黎急急忙忙地拽起书包就往楼下跑，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打顾辞的电话，结果只得到一个对方已关机的回答。季黎想了想，还是准备去操场看看。最后一次看到顾辞是上体育课的时候，就算他被堵在了哪里，也应该是从操场回教室的路上。

　　出教学楼拐了个弯，没走几步，季黎就愣住了，教学楼背后的绿草坪旁，有一条羊肠小道，班上最活跃的几个男生就在那儿将顾辞团团围住，其中两个还拖着校工给绿化带浇水用的长长水管，对准他冲着。“没人要的野种，扒上季家你就该庆幸了，还要觊觎季黎？”“你爸你妈都不要你，季黎更不会要你！你给她提鞋都不配！”“早看你不顺眼了，整天带着讨厌的笑容，就班上那些花痴女生才会看上你！”顾辞浑身从上到下都被淋得湿透，原本柔软黑亮的额发粘在额头鬓角，无比狼狈。

　　总是从容镇定的脸上微笑不再，带着病态的惨白，形状漂亮的薄唇不似往日微微扬起，而是紧紧抿着，冻得发紫。夏末秋初的天气，这个时候是有些冷的。他身上的外套不知道到哪儿去了，身上只有被扯得凌乱的白衬衫，被水淋过后有些透明，湿哒哒地粘在身上，勾勒出他上半身的线条，单薄地令人心惊。像是感觉到了季黎的视线，他挡在脸前的手掌缓缓放下。

　　两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顾辞冻得发紫的薄唇微微扬起，朝他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很淡的一个笑容，比起以前刻意做出的完美弧度，这个笑容不是那么漂亮，却更显真实，像是挣扎许久终于能解脱，松了一口气般的感觉。

　　季黎小跑几步冲过去，冷声喝道，“给我住手！”家世再加上相貌，使得季黎在班中的威信一直很高，几个男生在看到他过来了之后顿时愣住了，都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其中一个领头的似乎还没认清状况，上前笑嘻嘻地看他，“季黎，我们帮你教训教训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家伙。”

　　看到他来，原本半跪在地上的顾辞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双清润漆黑的眸子一直认真而专注地盯着他，仿佛整个世界除他之外再也看不到别人。季黎上前几步扶住了顾辞的手臂，皱起眉头，“你还好吧？”虽然这么问，但是手下湿冷的触感告诉他对方的情况简直糟糕透顶，果然下一秒顾辞便开始咳嗽，单薄的身体在有些凉的晚风之中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季黎羡慕道：“系统，他身材真特么好”

　　系统：【……】

　　季黎：“统统你为什么不说话。”

　　系统：【因为我不能说脏话】

　　季黎听到这话立刻表情一变：“你的意思是不给我胖虎面子?”

　　系统：【……】他真的好烦。

　　听到旁边传过来的咳嗽声，季黎担忧地看他一眼，二话不说地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往他身上披，“你再坚持一会儿，姜叔就等在校门口，车上有备用的衣服。”

　　顾辞垂着眸阻止他，漆黑的眼底闪过一丝猎物中套的欣然，声音却干净温和一如往昔，还带着些微的歉意和窘迫，“不用，你的外套会湿掉的。”

　　虽然知道对方黑黝黝的内在，而且季黎也明白他都是装的，但是三个任务失败让他不得不扮作一副被他骗过的模样。

　　沉默地把外套给他披上，季黎扶着他往校门走。被晾在旁边的几个男生不依不饶地缠了上来。“季黎，你不会是看上这小子了吧！”

　　季黎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声音冷然如冰，“从今天开始，顾辞是我的人，你们再动他一下，别怪我不客气。”

　　原本姿态从容地看着这一幕的顾辞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跟那几个男生一同愣住了。

　　回到季家别墅，季黎并没有如往日一般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段顾辞进了他的房间。相比较季黎奢华到极点的卧室，他的房间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和一个衣柜。黑白色调的家具干净大气，倒是看起来比季黎那能让人眼花的房间更让人感到舒服。

　　顾辞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抵唇咳嗽了两声后道，“我想我要洗个澡，换下衣服。”季黎闻言立刻调出高傲的语调，“你这样也能洗澡？”

　　季黎：“统统，我想。。。”

　　系统：【不，你不想】

　　季黎嘴角开始上扬：“统统，你变污了，满脑子黄色废料，我只是想帮他涂药而已，你以为是什么，嗯?”

　　系统：【……别和我说话】

　　季黎：“我就说，我就说。”

　　系统：【。。。。】

　　季黎：“你都不理我了，你都不爱我了。”

　　系统：【从未爱过。】

　　季黎一听到系统说不爱他，戏就又来了，他在脑海里捂住胸口，做出一副疼痛难忍模样，眼泪缓缓从眼眶里流出，颤声道：“你为何不爱我。”

　　系统：【。。。。】mdzz

　　季黎平时就喜欢调戏系统，系统无话可说的时候，是他心情最愉快的时候。

　　季黎说：“你后悔当初选择的是我了吗。”他在他原来的世界本已是必死的结局，却被系统拉入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世界，系统对他说，只要满足一定完成度，他就可以复活。但是季黎觉得跟着系统一起度过任务世界也挺好的，因为他认为现在的过得也不错。

　　系统认真说道：【可以退货我早就退了。】

　　季黎笑嘻嘻：“三无产品，概不包退。”

　　季黎调戏完系统心情美滋滋的蹲下身伸手去卷顾辞右腿的裤腿。之前扶着顾辞走路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他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特别是右腿。其实他知道就算有伤也不会是多严重的伤，绝对在他自己处理范围之内。

　　但是要成功攻略目标人物，就算是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这是金牌业务员的职业素养。

　　裤脚很快就被卷到脚腕之上，顾辞的脸色却微微变了，面上的神色几乎有几分惊慌。他往后缩了缩腿，一把按住了他的手，“没事。”

　　季黎难得见到他平素淡定从容的脸上露出这种神色，不禁愣了愣。但无奈他动作依旧干脆利落，等顾辞的手按上来，他已经将他的裤腿捋到了膝盖上方。

　　膝盖上的确有一片十分醒目的擦伤，蹭破了皮渗出了些血丝，但并不是多严重，真正吸引人注意力的是他小腿中央的一片巴掌大的烫伤。

　　应该是伤了有些时间了，那里的皮肤不同于周围的光滑白皙，是深粉色的，且凹凸不平，看上去丑陋不堪。

　　季黎不记得资料中有提到他在季家被烫伤过，那么应该就是在孤儿院的时候，或者是在亲生父母家里的事。

　　无论是哪一个，总归不会是愉快的回忆。季黎只当没看到，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他受伤的膝盖上，“我去拿酒精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