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是新生人（49）

“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恢复得有点慢，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郭麒麟拎着从家里带来的早餐过来，才进门就见叶子急着起床，赶忙摁下来。

“医生查房的时候还说可以走动了。我没这么娇气。”叶子扶着他的手坐好，抬起头微微扬起嘴角，温柔同清晨的阳光。

怎么会不娇气呢，她过去可是动不动就会哭一鼻子的。这样严重的枪伤放在叶子身上，郭麒麟每每想来便觉得胆寒，当初她若真的死在江家的别墅里，会如何呢。幸好，他不会一直活在愧疚中。

“这几年，大伤小伤不断，我都习惯了。”她云淡风轻地说些，低头整理好自己的睡衣，顺便露出肩部的伤疤。

“这疤怎么弄的？”

“有一次江家的宿敌来抢孩子，我带着宝宝跑得时候，在树林里刮伤的。”

“你和佳佳担惊受怕的，就没人护着你们吗？”

“谁会？”叶子眼神里流露出哀伤的落寞，又快速地收起，顺带整理好自己的衣裳。“我怕他发现佳佳的身世，一直提心吊胆，毕竟我一个人几乎没有自由，如果真的出了事，保护不了佳佳。那就……更对不起你。”

郭麒麟默默无言，抬了抬眼皮，把眼中的泪消化干净。好在手边还有从家里带来的早餐，不至于没有事做，一样样地把食物摆在桌上，整理好餐具，占了不少时间，刚好稳住情绪。

扶着叶子做好，只怕她磕了碰了，小心翼翼的样子，同前几日暴躁掌掴叶子的绝非同一个。她还是过去的样子，柔弱沉静，心思纤细却不懂得为自己考虑太多。这女孩傻傻的，恰好拿捏，郭麒麟曾为此庆幸，毕竟当年出去玩，他连理由都很少编造，叶子实在容易糊弄，否则他和黎静漪也不会暗暗教养了一年都未辈叶子发现。倒是那个女人，竟敢害叶子被人掳走。郭麒麟想起便觉得胆寒，因而更殷勤地照顾叶子。

她只是默默接受着郭麒麟的每一样关照，不笑不闹。如果没有那些意外，这不就是她应得的生活吗，只可以，现下这些不过两个演员的做戏。也许过去的郭麒麟也是如此做戏，只不过那时的叶子，愿意相信那是真情实感罢了。

“有件事要和你商量。”郭麒麟把粥端到她眼前，犹豫着不知该如何铺垫，话只说了半句便不能继续。

“你说吧……”

“佳佳也该为读小学准备了，我爸妈的意思是尽快把佳佳的身份问题落实好。”

勺子送到一半，叶子又默默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缓缓落地。女儿的身份…只有进去郭家的户口簿才算真的被认可。Alain，不，是佳佳，她出生在国外，在这里还没有可用的身份，而她的母亲已是一个死人，只有父亲的认可才能接纳。

“佳佳是我的长女，你放心我会安排好。学校我也选了几个，等你出院，咱们一起去看看。”

长女……很快就会有次女或者长子了吧，叶子想起他随口说出的句子，想来郭麒麟已经做好了做几个孩子父亲的准备。

所幸，佳佳已经有了着落，叶子终于可以放心下来。她点头答应着，连声说着谢谢，眼泪还是止不住往外流。

郭麒麟连忙凑近帮她擦眼泪，只是叶子越哭越伤心，他不明所以，想来是为了女儿的事想起众多心酸往事，终于忍不住情绪了吧。她还是心软的，往后的事想必也好安排些。郭麒麟默默地想着，觉得自己的方案已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