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笔、晚风絮语

晚风夹着凉气划过南曦苒的脸侧，也扬起方恣意略显凌乱的头发。

“苒苒，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吗？”

今天的南曦苒和以往有些不同。

方恣意平时看到的南曦苒，总是可爱的开心的，在身边的时候也总是很活泼，高兴时会喋喋不休地讲话。

可是今天的她好像有什么心事，把自己叫出来也只是一直站在玻璃桥上看风景，一言不发，隐隐让人感到不安。

平时总是懒得换的校服今天也换成了平常穿的衣服，显得气氛也比平常更加难以言喻。

面对方恣意的关心，南曦苒却没有正面回答。

“你看，城市很漂亮吧？”

顺着南曦苒的眼神看过去，脚下的城市灯火通明，高楼上星星点点的灯光似繁星闪耀在夜空。

“好看。”

并没有戳穿南曦苒刻意转移的话题，但南曦苒搭在护栏上的双手早就证实了方恣意的想法。

纱布缝隙里渗出的血色彷佛被无限放大，无比扎眼。

“你消失的五年里，这是我经常来的地方。”

南曦苒声音很柔，似乎是在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没想到你还会回到我身边。”

“以前的时候我就在想，等你回来，我一定要带你到这里看看。”

“可是每次发完誓，我就会更清醒地意识到，或许你也会像我爸妈那样一去不返。”

听到南曦苒的这些话，方恣意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

“我来晚了，对不起苒苒。”

“为什么要道歉呢？”

南曦苒轻轻笑起来。

“你能回来我就已经很感谢了，更何况为了找到我，你还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说着微微仰起头看向方恣意，嘴角噙着笑意。

“真的值得吗?”

方恣意不懂这是在问什么，不过南曦苒似乎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并没有在意方恣意的反应。

“曾经我也看着下面这块地，想着，你应该也会在一个像样的房间里想着我吧。”

手指缓缓摩挲着手掌根缠绕着的纱布，微微的刺痛感使南曦苒对这一刻的时间感受更加真实。

“可是我不知道你竟然一直过得那么苦。”

有些自嘲的语气让方恣意有一瞬间愣神，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微微低下头，眼神瞥向一边。

“不苦，很多事我早就知道了，所有事情发生都是有前兆的，如果看清脉络走向，事情摆在面前的时候也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两人就这样默契地没有多说，安静地吹着晚风。

远处的光和路灯的光打在两人身上，就像早知两个孩子经历的苦难，想要给予两个孩子一点点温暖。

仿佛身上有光就会将他们联系在一起，两人就会互相温暖。

“我是不是应该安安分分过完这一年啊？”

看向城市里与其他楼房相比独树一帜的最高商厦，南曦苒有些出神。

今天在学校闹得很不愉快。

因为太气愤却又无法真的将棍棒打在韩娜身上，一气之下只能对着水泥地板疯狂挥舞手上的扫帚杆。

但扫帚杆的质量实在有些堪忧，木棍从中间折断，断裂处尖锐锋利的木刺顺着南曦苒的手掌根一路向上，直直滑到了胳膊肘。

虽然伤口没有划得很深，但血却止不住地流，自己和宁拾校服上的血渍也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