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是我的问题

“有意思，很有意思。”

上衫潋曦魅手指摩挲着布都御魂的剑柄，嘴角无意识地勾起玩味的笑容。紫罗兰色的瞳孔在阳光照射下仿佛有血红色混杂其中，晕染出不详的红光 。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用血肉之躯构筑的剑。”

“这只能说明小姐才疏学浅。”黑死牟本无欲与上衫潋曦魅纠缠太久，收回剑，六只眼睛不带温度地转向童磨那边，因此也错过上衫潋曦魅瞳色的变化。

原本纯净的紫罗兰色中出现了些许暗红色的光点，随后向周围扩散，逐渐取代了紫色。如果不加以控制几息之间上衫潋曦魅的瞳孔便会完全变成红色。

“我才疏学浅？啊说的也是，想来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自然是比不上已经活了几百年的鬼。”上衫潋曦魅嗤笑一声，将布都御魂入鞘，抱臂靠在身旁树上，眼神转向看戏的猗窝座，“你不会剑术，但是专修拳术，是吧？”

“把态度给我放谦卑啊。”

电光石火之间，一道身影袭来。上衫潋曦魅微微蹙眉，手腕翻转抽出布都御魂挡下了攻击。刀背上传来的力道不轻，甚至接近于下死手，来者显然是被她耍了一次的童磨。

“能被一个刚出山的小姑娘骗过我只能说是你自身的问题。”上衫潋曦魅冷笑，眸中红光愈发强烈，刚刚低下去的气焰复又上涨，话中透着与这个年纪不符的轻蔑，“至少旁边那位剑士还待在原地没有动吧？”

黑死牟:……

童磨攥着折扇，眼中流露出杀机。

这个世界上除了无惨大人和上弦之壹，没有人可以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

原本他还以为上衫家的大小姐会是个内敛端庄的性子，没想到竟是这个狂妄的模样。

上衫潋曦魅可不知道童磨在想什么。她现在脑海中唯有一个想法，就是去挑战童磨。似乎其他事情都变得不重要了，眼中只有一个目标——这个看起来很强的鬼。

心底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呼喊着让她拔刀。而上衫潋曦魅也鬼使神差地握住布都御魂的刀柄，血红色的双眸乍一看竟与童磨他们没有区别。

“小崽子，停下！”

耳边突然响起布都御魂的声音。上衫潋曦魅愣住了，即将完全变成红色的瞳孔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回了紫罗兰色。

她刚才……都干了什么？

“怎么不说话了？”童磨弯起眼睛，扬起折扇向上衫潋曦魅毫无防备的脖颈切去，出手狠辣丝毫没有犹豫。

既然自己露出了破绽，那就别怪他了。

“童磨，你在干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童磨的动作僵住了，折扇堪堪停在离上衫潋曦魅一公分的地方。刺骨的寒气在扇尖盘旋，悄无声息间蔓延上洁白的肌肤。

直到很久以后，上衫潋曦魅回忆起来这幅场景还会和童磨闹脾气。而童磨也总是任上衫潋曦魅埋怨，毕竟先下死手的是他。

“无惨大人。”

黑死牟和猗窝座同时跪下行礼。童磨反应过来后连忙收回扇子也低头跪下，同时听到身后衣料滑动的声音。

想必是那小孩又出了什么岔子。

无惨并不理会黑死牟和猗窝座，径直走到童磨面前。童磨只来得及看到眼前停下了一双一尘不染的黑色皮鞋，就感到右臂传来一阵钻心剜骨的疼痛。

他的右臂被削下了一半。

手肘以下的部分全部被无惨砍下，扔到一旁。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虽然在这之前也没人敢出声。

“童磨，告诉我，你是想杀掉上衫潋曦魅吗？”

无惨的声音明明没有掺杂任何感情，童磨却感觉仿佛有一双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让他说不出话来。

“不……不是。”

突兀的声音传过来。无惨抬头，发现上衫潋曦魅脱力地跌坐在地上，满身冷汗，却仍然倔强地盯着他。

“不怪他。是我的问题。”

上衫潋曦魅几缕头发被汗沾湿贴在脸颊上，两腮潮红，手上沾满了泥土，就算这样也依然美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