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岂曰无衣

江慕晚和帝俊的关系更进一步，而火焰的威胁也告一段落。结果是帝俊的火焰变了颜色，永远失去了继续进化的可能性，江慕晚需要用净化之力时时刻刻压制来自火焰的恶灵之力。

第二天江慕晚依照约定去嬴政那里，用进化之力彻底清除了白起身上的血毒。

嬴政看着伤口附近的红色血丝消失，紧紧握着白起的手长松了口气。

帝俊如此，你是不是也该兑现承诺了？

嬴政那是自然。

嬴政还不至于在这点事上毁约，他当即跪下朝着江慕晚行了个大礼。

江慕晚觉得自己受不起，慌忙想去扶，可帝俊却拦住了她，帝俊带着笑意的眸子里分明写着受不住也得受着。

好吧，果然有的东西是无法推脱的。而既然要当玄雍的帝师，就要按照规定的礼数当名正言顺的帝师。

嬴政老师，您昏迷的这几天玄雍城内的血族已经肃清。

嬴政两日后我打算举行祭祀。

嬴政老师可以在那时出席，也好让玄雍百姓认识您。

江慕晚祭祀啊，好的。

封建时代君权神授，祭祀活动自然也很多，江慕晚本来以为是嬴政打算将平息血族之乱的功绩祷告上天。

让神明知道自己是个称职的君主，最后表达对未来的期望之类的。

可是到了祭祀那天，江慕晚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们说希望来年风调雨顺，是因为心中敬畏自然；他们说希望保佑玄雍昌盛，是因为相信人定胜天；他们说希望战死的将士灵魂安息，是因为相信英雄永远与他们同在。

他们是迷信，但他们迷信的不是神明，他们相信的是自己的祖先，相信的是自己的君主，相信的是自己的同胞。

他们相信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双手啊！

嬴政穿着繁复的衣袍登上瞭望台，鼓声雷雷，号角齐鸣，穿着盔甲的将士们在瞭望台下列成方阵。

忽然嬴政抽出王剑直指苍穹，兵卒目光如炬，齐声高唱着古老的祭祀歌曲，浑厚有力坚韧难摧的声音在天地间回响。

江慕晚开始还听不清词，可在最初的祭祀曲之后，她听到了熟悉的句子，那是她曾经背过的《诗经·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或许是因为现场效果太震撼，明明是背过无数次的东西，为什么此时听到就忍不住泪如雨下。

就好像她通过这歌声看到了五千年的历史，看到了无论哪个朝代都坚强生生不息的人们。

纵然战火纷飞又如何，纵然无兵无粮又如何，纵然马革裹尸又如何？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河山。岂曰无衣，与子同胞！

看着女孩流泪，帝俊托着她的手臂，深邃的眼神中担忧不止。

他大概能猜得出女孩是为什么哭的，毕竟他的女孩有世界上最柔软细腻的心，可他还是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

小贴士：

其中“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赳赳老秦，复我河山。”出自电视剧《大秦帝国之裂变》，并非来自《诗经》或者其他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