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我问你,你们见过几次啊?”元水风嫌弃地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论长相、论出身、论修为你没有一样比得上我,她才不会看上你呢!”
“哦?”龙笛抱着琵琶在两人对面翘着二郎腿坐下,“那论长相、论出身亦或是论修为,你又哪一样比得上我呢?”
“哈哈哈!那自然是比不上您的。”元水风赔着笑脸,“龙哥,我错了。您放心,下回给自己冠名头之前我一定先申明排除掉您。
可是我是真的很想邀请小绫儿去丹墟做客,我头一次见到这么中意的姑娘,您就看在龙遇的面儿上帮我这一次呗!我就借他用几天,用完保证完好无损地给您送回花庐来。”
“首先,云东郡隶属我龙家所管辖,所以,身为局内人,我帮不了你。”龙笛悠悠道,“其次,刘靡初是自由之身,我无权干涉。不存在借与不借的问题!他想做什么、愿意做什么只由他自己决定。他不是物品,不依附于任何人!”
“明白了!”元水风头一次见龙笛这么偏向一个人,这少年到底什么来头,让他这般袒护?
“嗯!明白就好。”龙笛铮铮弹起琵琶,袅袅之音随荻芦花在水面传得很远,回荡着悠悠的梦。
请刘靡初当说客是不行了,不过他愿意跟自己去悟天见云笙也是不错的。刘靡初困乏得很,本来说好明天再去的,元水风非要今晚就带他去丹墟住。
大晚上的刘靡初被元水风拖出花庐,藕花渡已经有不少元家的人抬了轿子来等着接人了。
前世今生,刘靡初还是第一次坐轿子。晃荡得厉害,还是马车舒服些,要是能够御剑就好了。轻便还快速,舒服!
元芳殊收拾好东西要出门,兀自背着包袱深夜出门,没一个人来送。在金光闪闪的丹墟大门口,两顶轿子把人送回来,一个是风流不羁的纨绔弟弟,另一个看起来眼生得很。不过跟元水风混的人,她元芳殊也看不起。
只愿此行顺利,到时候让父亲明白她比元水风更适合接任家主之位,或许她还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元芳殊悄悄出了丹墟,正要御剑径直赶往南中郡,就见有人在暗中鬼鬼祟祟的:“什么人?出来!”
“别动手,自己人!”龙遇笑呵呵地走出来,“你要走啊?”
“嗯!”
“你带上我呗!”
“不行!”
“我保证不会拖你后腿的。”
“你拿什么保证?”元芳殊拿暮书剑抵着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修为,好像连我那个草包弟弟都比不过吧!”
“我那是懒得练。”龙遇拿烈焰红鞭缠住剑柄,“虽然我修为不行,但我脑子好使啊!还通人情知世故,不管你是要去干什么,我肯定都能帮上你的。我不管,反正你得带上我。”
“不需要!”元芳殊冷冷地说道,“我不带没用的人。”
“你就带上我吧!”龙遇委屈道,“你一个人出门,我真的不放心。与其在中洲提心吊胆、牵肠挂肚、朝思暮想、茶饭不思,我还不如待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呢!”
“出了中洲一切都要听我安排,明白吗?”
“明白!”
元芳殊最终答应了带上这个累赘,理由很简单:这是唯一一个在意她安危的人。
龙遇怎么说也是龙家二少,一举一动自然有人时刻盯着。“去南中了?”龙笛饮了甘露茶,浅浅一笑,“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能够收收心也极好。”
一夜过去了,刘靡初一大早就被元水风拽起来,起床气很大:“干嘛?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不知道我认床吗?”
“哎呀!你今儿跟我去悟天把小绫儿请回来了,我立马去花庐给你把床搬回来。”元水风特意换了一身雪金袍子,本就姿容俊朗,这配上夹金绣线的衣裳,更是容光焕发。
“这么早去,你确定人家起了吗?”刘靡初打着呵欠洗漱换洗完毕,跟着元水风出了丹墟。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爱睡懒觉啊!”元水风两眼冒着小星星,激动道,“小绫儿那样出尘脱俗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作息规律的人啦!”
“那可不一定!”要去悟天,刘靡初心里没底。但来了中洲,他迟早都得来悟天一趟的。师父师娘的灵位在这里,他的佩剑、法器也在这里。
“你又来做什么?”谭泽苍从大门里出来,看到刘靡初时,她立即拔出苍月剑,“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找死!我倒要看看,没了龙思云,谁还能护得住你!”
“表姐,不要!”云笙人未至剑先出,缠在腰间白绫软剑弹过来挡住苍月剑,人也在白绫中翩翩而落,“刘公子是我的朋友,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阿绫,你让开。”谭泽苍说道,“你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白绫软剑虽是利器,但是不敌神兵!”
“表姐,刘公子他到底做什么了?为什么您非得要他的命呢?”
“还能做什么?”云涛款款走出来,绞着一绺长发道,“肯定是用了不该用的术法呗!”
“就你知道!”刘靡初白了她一眼,笑着安抚云笙,“绫姑娘,你放心吧!我没事的。谭家主要杀我只不过是因为我上次为了救人情急之下画了一道魔君独孤衷独创的血灵符。我能理解的,毕竟魔君出自谭家,谭姑娘恨他我能理解。”
“可是魔君已死,天下会画血灵符之人何其多!表姐难道都要一一杀了不成?”云笙道,“独孤衷天赋过人,所创术法极多。整个渊方大陆但凡有修真者的地方,都有他的术法秘籍流传。表姐,姑父姑母之死确实令人扼腕叹息,但是真凶已死,又何必迁怒无辜呢?”
“哼!好,今天看在阿绫的面子上,我放过你。”谭泽苍警告他道,“但是你最好不要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要是再惹到我,我谭家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知道了!”刘靡初从来就不理解谭泽苍的心思,大概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是有几分道理的。小时候师父把他带回悟天,这个谭家少主就极其不待见他。
稍长大一些,谭泽苍待他又忽然好了起来,甚至于还暗地里求师父师娘给他定下两人的婚事。
可是后来她又反悔,说要解除婚约。还没来得及解除婚约呢,他被人下了黑手、推入灭灵渊。要不是遇到阮飞……
能够在中洲见到刘靡初对云笙来说着实是意外的惊喜。元水风想要接近云笙,请两人去中洲各处逛逛。看在刘靡初的面子上,云笙答应了。
乘着龙家出售的宝马香车,元水风请两位云家小姐和刘靡初在大酒楼喝茶看戏。
“刘公子,你怎么会来中洲呢?”云笙笑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实在是太意外了!”
“听绫姑娘这意思,觉得我这平东岛的山野村夫不该出现在中洲啊?”刘靡初戏谑道,“还是怕我不还你银子?”
“我没有!”云笙素脸微红,忙要辩解,刘靡初先笑了:“我知道的!我这不是怕你闷得慌,开个玩笑嘛!你是云东郡守家的二小姐,这样说来,你对中洲应该挺熟的吧!”
“倒是常来中洲,不过对这里的环境并不算熟。”云笙摘下面纱呷了口茶,笑道,“我平日不是在香坊就是在乐音坊,像这茶楼酒肆瓦舍勾栏之地我也是头一次来。”
“巧了!”元水风忙接话说道,“不瞒各位说啊,这中洲的玩乐之所没有我不熟的。”
“对啊!”云笙补充道,“尤其是秦楼楚馆、烟花巷陌,想必元公子最熟不过吧!”
一句话把元水风噎得说不出话来,云涛忙扯了扯云笙的衣角替他说话道,“姐!今天好不容易可以出来玩,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
“诶,我想起一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刘靡初笑着怂恿道,“信不信我?”
“嗯!”云笙始终记得第一次相见,他走进乐音坊就在原地静静听她吹笙,那种发自内心的尊重让人觉得很舒服。
“跟我来!”刘靡初拉着她跑出酒楼,驾上宝马香车绝尘而去。
“我们就这样走了,那他们怎么办啊?”云笙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刺激,跟她以往宁静致远的生活节奏完全不一样。
“管他呢!”刘靡初架着马车往前疾驰,“做人呢还是开心最重要。我知道你是给我面子才答应和元水风出来玩,但你既然不喜欢,我们就单独出来玩好了!”
车马停在藕花渡口,这里是出入龙家的专用渡头。与一般渡口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往来频繁的商船巨舰,水面铺满红莲和荷叶。
“哇——真想不到中洲竟然有这么雅致的风景。”云笙以前来中洲都是待在悟天,大家闺秀总是很少抛头露面的。
“不止呢!”刘靡初祭出他的大鼓,在马车的暗格里取出食盒。将人拉上鼓面,他笑着拍了拍大鼓道,“鼓兄,咱们带绫姑娘去藕花渡深处看看可好?”
“你怎么还对着它说话?”云笙笑问,“它真的能听得懂你说的话吗?”
“万物有灵,它当然可以听得懂了!”刘靡初兀自躺在鼓面上笑道,“不信你拿白绫软剑出来,我给你演示演示。”
大鼓已经缓缓向藕花深处行进了。云笙卧坐在鼓面,将白绫软剑递给刘靡初:“给你!”
“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