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逼人

从曹可佳的办公室出来，林亦然的心情极其复杂，她不知道这次处理投诉带给自己的究竟是好处多还是坏处多，倘若没有这通联络，也就不会背负如此大的包袱。

像其他普普通通的员工那样，无论JSR盈利还是亏损，安安稳稳拿自己的工资，该多省心。

回到车上，林亦然打开所有的车窗，可是车内的燥热仍然散不尽。路面上的积水也散不尽，车辆碾过，溅起大朵大朵的水花。

林亦然掏出手机，翻出祁遇的号码，犹豫了半天，又把手机插到车载手机支架上。

没锁屏，仿佛祁遇的身影出现在小小的手机屏幕上，正微笑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模样，干干净净的笑容，还挺好看。

正望着手机出神，曹可佳发来一条消息，打断了林亦然飘得无影无踪的思绪。

曹可佳我在楼上看你还没走，要不再上来坐会儿吧。

曹可佳反正今天员工也没上班，你来陪我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

林亦然不了不了，上去怕听到更多秘密，现在我已经够纠结的了，可不想再听到什么涉及到商业方面的机密。

林亦然简直太可怕了。

曹可佳那好吧，我也不强求你，关于本次投诉，如果我接到回访，我会表示对处理结果感到满意的。

曹可佳应该功劳会记到你头上，兴许能对你转正或者以后的工作有所帮助吧。

曹可佳至于我和你提到的事，你先冷静下来考虑考虑，觉得棘手，就当做不知情吧，反正你也没参与，也不用太自责。

曹可佳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

林亦然嗯，好的。

林亦然谢谢你。

嘴上这么说，可林亦然心里却不是滋味，即便自己在JSR还是实习阶段，可对JSR却产生了浓厚的感情，坚决不能看着它承受如此严重的危机。

林亦然组织一下语言，拨打祁遇的电话号码。

林亦然喂，祁遇，现在方便说话吗？我有个事情想跟你说。

张莉莉什么事，你说吧。

林亦然嗯？你不是祁遇。

张莉莉怎么，不是祁遇就不能说了吗？

张莉莉你们之间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是我不方便听的吗？

林亦然听出是张莉莉的声音，一下子让她不知所措，好不容易准备好的语言全部被打乱了。

张莉莉他在洗澡，要不，我去给你叫一下，你们慢慢聊。

林亦然不不不，你误会了。

张莉莉是吗？

张莉莉向后仰倒在沙发上，她枕着沙发厚厚的靠垫，眼神顺着吊灯的椭圆琉璃吊坠一点点向上移动。

张莉莉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都误会了些什么？

张莉莉趁祁遇不在，你也好好证明下你的清白，省得咱们两个心里都别扭。

张莉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打开天窗说亮话，对对对，就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说好不好？

话到这个份上，林亦然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尴尬的停顿了几秒。张莉莉抓到话茬，继续追问。

张莉莉你实话告诉我，你来JSR的目的是什么？你接近祁遇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亦然我没什么目的，就想好好上我的班。

林亦然我也没有刻意去接近祁遇，更不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张莉莉说的挺轻巧，你见过哪个上班的，能和公司的总裁关系这么近？

林亦然呃……

实话说，公司越大，对普通员工来说，总裁的行踪就越难掌握。别说是私底下打个电话了，平时恐怕十天半个月都难见上一次。

林亦然我开始真的不知道祁遇是总裁，所以接触也只当是普通同事——

张莉莉那现在呢？知道他是总裁了吧？那你还找他干嘛？

张莉莉一起去夜市吃饭？买领带还是内衣？

林亦然呃……

张莉莉的话句句戳心，逼得林亦然无话可说。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而往往女人又知道怎么对待女人，所以，有些时候，一个女人一句话便可以让另一个女人招架不住。

明明不是事儿的事，偏偏被说成了事儿。而且要是被一个正在吃醋嫉妒的女人说起来，那简直严重程度要翻好几番。

不回应，又有不回应的不是。

张莉莉是不是被我说中了？

张莉莉你说你也是个不错的姑娘，怎么净干这些让人唾弃让人不齿的勾当呢？

林亦然我干什么了？

张莉莉你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张莉莉居然还好意思问我？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吧，装傻卖萌这一套，糊弄糊弄祁遇还可以，在我这儿，你就大大方方的露出你的狐狸尾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