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估计从来没和如此糟糕的人合奏过,弹了一阵,终于无法继续若无其事地继续下去了,面无表情地抬眼看他。
魏无羡厚着脸皮装作看不见,调子越跑越远,转了个身,正准备继续吹,突然身后传来异象,他回头一看,登时一惊。
只见原本已失去意识的蓝启仁竟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顶着一张七窍流血、七窍生烟的脸,胡子嗓子、指着魏无羡的手都在发抖,声嘶力竭道:“别吹了!滚!快滚!不许——”
到底“不许”什么,还没说完,他吐出一口鲜血,又原地倒了回去,重新陷入奄奄一息的昏迷之中。
蓝忘机:“……”
魏无羡目瞪口呆。
他知道蓝启仁的“不许”后面是什么:不许吹了!不许合奏!不许玷污他爱徒忘机的琴音!
他们这一场琴笛合奏,竟然把蓝启仁活活气醒又活活气晕了过去,可见难听到什么程度……
但是,即使难听到这个程度,鬼手的怨气依旧没有被压下去,周围的黑气还在弥漫,而且隐隐有了更浓的趋势。
这时魏无羡和蓝忘机都停下了合奏。
“为什么会压不下去?这不应该啊!”魏无羡想着那只鬼手,觉得有些不妙。
就在这时,冥室的大门再一次被人破门而入,来人身披铠甲,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一位将军。
因为是背对着光,魏无羡眯起眼睛看了一会才认出来来人是谁。
还没等他叫人,那人就先魏无羡抛出一管白玉笛。
正是魏无羡在大樊山用的那一只。
“好好吹,我要是那老头,我早就打死你了。”来的那人没好气的说。
魏无羡接过白玉笛后,与蓝忘机对视一眼,两人十分默契地开始奏起了《安息》。
那只手还是在笛声与琴音的联合压制下缓缓垂倒。
最后一声弦响止息,须臾,冥室大门弹开,日光泼地而入。
大约是角楼上的警钟停止了鸣响,原先围在冥室外的子弟与门生们都冲了进来,登时一片都在叫“含光君”。
蓝忘机将手压在弦上,制止了琴弦嗡鸣的余音,起身先是向来送笛子的那人行了一礼,接着去探蓝启仁的脉。
有他带头,其余人也很快镇定下来,都向来人行了一礼,然后将冥室里七窍流血的几人身体放平,实施救治。
他们在施针送药,另一拨门生则抬来了一尊铜钟,打算将那只手臂罩在里面。
现场虽忙碌,却井然有序,且轻声细语,没有任何人发出喧哗聒噪之声。
唯一的声响便是魏无羡和那来人的对话。
“泰华殿下。”魏无羡放下白玉滴,向来人问好。
“嗯。”来人正是中方武神泰华殿下,郎千秋。
“你怎么来这儿了?”魏无羡问道。
“是……师父让我来给你送东西的。”他说师傅那两个字的时候神情是极其的不自然,但他又不得不这么说。
“爹爹?”魏无羡捏着那管笛子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看出什么玄机。
“别看了,那管笛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师傅让我给你东西在这里。”郎千秋看不下去了,把一个别在腰间的乾坤袋取下,扔给了魏无羡。
“哇,爹爹好手笔。”魏无羡刚用神识看了看乾坤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就被里面的东西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