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墨道的疯狂

“墨道哥哥，你看是不是这样？”小宛奶声奶气地说道，同时，娇嫩的食指煞有介事地学着墨道的样子向前点出，倒是真的有那么几分模样。

　　“嗤嗤嗤……”纤细的指劲速度惊人，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就在百丈之外的一面墙上留下了痕迹。

　　“对，小宛学的真快，比墨道哥哥学的时候快多了！”墨道发自内心地夸赞道。他的心中甚至有些震惊，无天指是天阶战技，想要学会极其困难。

　　墨道并不知道无天指的来历，这是他意外所得，据说修炼到极限境界可以“一指无天”。墨道不明白所谓“无天”究竟是什么意思，因为他并没有把无天指练到极致。但他明白，所谓无天，绝不是境界上的“无天”，因为他前世是半圣。

　　墨道有种直觉，无天指最终要“无”掉的很有可能和天心有关。

　　无天指的修炼很不容易，最起码，他当年达到小宛这一境界用了十天左右，但从他开始教到现在，小宛可只练了两个时辰！

　　墨道很欣喜，他觉得他应该仔细培养一下小宛，最好日后可以带她一起回到通天界。于是墨道半跪下来打算给小宛细致地讲解一下，帮她早日练成无天指第一重的“形”，至于所谓“神”，以小宛现在的境界是不可能练出来的。

　　就在此时，萧家大门被人撞开，欧阳羽倩和萧羽跌落在地。“哥哥！羽倩姐姐！”萧宛惊呼一声，连忙去扶他们。

　　墨道眸光一冷，身形瞬移而出，半个呼吸就来到了二人身前。欧阳羽倩已然不省人事。“怎么回事？！”墨道一面抱起欧阳羽倩，一面冷着脸呵问萧羽。

　　“墨大哥，你先把羽倩姐姐救回来，具体事情我一会和你细说。”萧羽回答道。

　　墨道点点头，抱欧阳羽倩回房了。

　　“她受伤很重，失了不少血，不过，她自身生命力强大，血脉之力更是霸道得无边，所以只是昏迷了，不会有什么危险。”找丫鬟清洗伤口后，墨道用精神力探查了一遍，确定了欧阳羽倩不会有生命危险。

　　墨道喂欧阳羽倩吃下了一粒灵丹，拉着萧羽去了客厅。

　　“坐。”墨道指指椅子。

　　“我还是站着吧。”萧羽小声说。

　　“坐下。”墨道将他按在椅子上，继续说道:“没有什么要责备你的意思。羽倩是什么个性我也知道，我知道，一定是她拉你出去的，她那个人歪理一大通，你也拦不住她。”萧羽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觉得他的墨大哥能够做出这样一个判断非常理智。

　　“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萧羽便将事情说了一遍:“我们本来在一个崖边，之后我接受了一份传承，准备回来的时候见了一株琼宇草，羽倩姐姐打算给你采回来……”

　　“呼呼呼……”萧羽说完，墨道的身上忽然席卷出了恐怖的杀意，墨道一直扶着的椅子扶手已然成为木屑。“周南该杀！”墨道双目猩红，吼出了四个字。

　　萧羽为杀意所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墨道起身，提剑向外走去。“墨大哥，你做什么去？！”萧羽连忙拦住。

　　“周南该杀，那当然要有人去杀了。”墨道淡淡地回答，他的愤怒正在敛去，当然只是表面看起来，谁也不知道他平静的面容下压抑着多少怒火。

　　对欧阳羽倩的保证尚在耳边，他说过，她哥哥不在，换他来保护她，有什么事情躲到他身后就可以了，转眼欧阳羽倩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不能在欧阳羽倩醒来之前杀掉周南，他没脸见她。

　　“墨大哥，现在四大世家的人马都在那里等着琼宇草成熟，你现在过去一定会被围攻，和送死没什么两样！而且，周南自己就是宇宙阶，更别说他们那里最少有四个洪荒阶。”萧羽劝道，虽然没有明着说，但墨道明白他的意思：你不行。

　　墨道说：“我又不是去和那些人拼死拼活，只是去杀个人罢了。

　　萧羽被他气乐了：“你觉得你杀了周南，他们就什么都不管放你离开了？再说，墨大哥，我承认你不能以常理揣度，但是，我并不认为你打的过周南。”

　　“既然知道我不能以常理揣度就把心给我放到肚子里，在家好好照顾羽倩，等我回来。”墨道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之前我要是拦住了羽倩姐姐不让她出去，她就不会受伤。今天，我一定要拦住你，等羽倩姐姐醒了，如果她知道我放你去送死了，你让我怎么面对她？！”萧羽拦在他身前。

　　墨道大为不满：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就一口咬定老子是去送死的，都说了杀个人就回来了咋不听呢？

　　墨道一挥手打在萧羽肩上，萧羽便昏了过去。将萧羽交给一个丫鬟，嘱咐让他好好休息，墨道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萧家。

　　生长着琼宇草的山下。

　　四大世家——不，三大世家的人围坐在一起，没有人说话。丘家的离开让他们每个人头上都扎了一根刺。

　　所有人都知道，丘琳是一个极其理智的人，就连周南，白形，古巡也不得不承认，四大世家这一代继承人，丘琳是最优秀的。四大世家都有着各自的利益考量，那究竟丘琳为什么要放弃琼宇草？

　　因为惧怕欧阳宇秋？那家伙再强也只是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对抗一个世家。因为丘家和欧阳羽倩有私交？丘琳不是那种为了私交牺牲家族利益的人。

　　他们想不明白。他们永远也想不明白，井蛙语海，夏虫语冰，这怪不了他们，因为他们并没有见过欧阳宇秋出手，所以对欧阳宇秋没有一个深刻的理解。

　　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一个世家？呵，四大世家自视甚高，在黄宇界确实没有，不过，在异界人看来，一个凡人和一个世家没什么两样——都是可以随便覆灭的。

　　比如墨道。

　　比如欧阳宇秋。

　　墨道和欧阳宇秋不同的地方在于，前者现在并没有毁灭四大世家的实力，但这并不代表着墨道就看得起四大世家了。

　　此时墨道隐在暗中听他们说话。对于丘家和四大世家的决裂，墨道只能说，丘家很幸运，丘琳是个好继承人。

　　知道丘家的选择之后，墨道已经熄灭了毁灭丘家的念头：“她”说过，不许滥杀无辜，“她”的话，他一直都记着。

　　墨道是一个优秀的杀手，他已经在距离周南二十丈的地方潜伏了两个时辰。他在通天界得罪过杀手组织，一度上过对方的必杀名单，他在通天界纵横十五年，有十年的时间是在和杀手组织周旋，毫不厌烦地进行着猎杀与反猎杀。

　　十年，他将通天界最强的三个杀手组织打得一蹶不振，最终消失在了通天界的大浪淘沙之中。那十年，他也把自己培养成了一个优秀的杀手。

　　远方传来凶兽的吼声，三大家族派来的的三位洪荒阶强者从地上一跃而起。

　　“不好，一定是琼宇草即将成熟，有凶兽要来争夺！”白家的洪荒阶高手说道。“吼声从三个方向传来，我们每个人带五个人去看看。”“好！”三人飞快地完成交流，各自带着五位宇宙阶巅峰的人远去了。

　　墨道的身形动了。

　　他一身黑衣，背生黑色双翼，像一个索命的无常一般飘了出来。

　　他的剑上酿着青光，低喝了一声：“岁月无痕！”周家四位玄黄阶九重的强者身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数百上千道伤痕，就好像有人用刀在他们身上划了不知多少下，他们没有发出惨叫，因为从那些伤痕出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岁月无痕！”

　　“岁月无痕！”

　　“岁月无痕！”

　　当有宇宙阶强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三个方向响起了墨道的低喝，已然有十四位玄黄九重强者殒命——他们至死都不知道他们已经死了。

　　从始至终，墨道的手只是按在剑柄上，如果不是那满地死尸，无人相信他出过剑。

　　墨道一直没有说话，他在用一种相对沉默的方式表达着他的疯狂，他要为那个女孩讨个说法。

　　他不知道周南为什么对欧阳羽倩出手，也不知道周家和欧阳羽倩有什么过节，但是，周南打伤了欧阳羽倩，那就是周家的错，不论怎样都是周家的错。

　　越来越多的宇宙阶强者腾空，将墨道围在中心。其中包括周南。

　　墨道并不担心那些离去的洪荒阶强者还会回来，他们到地方以后自然会有幻阵等着他们。虽然由于时间原因，他无法布下可以让他们一辈子都出不来的幻阵，但是，困他们一两天还是没问题的。

　　他有心灭掉这里所有人，但是时间不够，实力不足，他唯有暂时放弃。

　　他将目光扫向周南。墨道的目光仿若洪荒猛兽，周南的冷汗一下子浸湿了自己的衣服。墨道对他笑了一下，露出森白的牙齿，之后周南看到了他开口：“隐天斩！”

　　随着墨道出剑，有不下二十道攻击向他而来，墨道不管不顾，碧落剑的剑气轻轻划过周南的脖颈，任由那二十道攻击打在他身上，墨幽寒翼一卷，他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