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对不起

王琳凯（小鬼）“顾叔的病情怎么样了？”

王琳凯看着进进出出的医生，皱着眉头问。

“病人中了六枪，一枪还差点打中心脏，以他目前的状态，能撑下去的概率微乎其微，总体情况不太乐观。”

王子异失神地看着医生手套上的血，目光顿时黯然。

尽管在外人看来，顾鹤宵是个在白黑道界上游刃有余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实际上，在王子异眼里，他早就把顾鹤宵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王子异年少时被父母抛弃，是顾鹤宵把他从冰天雪地里捡了回来，细心照料，将他培养成K组织的二把手。而这次任务，更是因为顾鹤宵替自己挡了子弹，他才只受了一点点轻伤。

在王子异眼里，顾鹤宵是他的父亲、老大，是他永远都不会背叛的亲人。

王子异“……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医生摘掉口罩，冷静地对王子异说：“可以，不过他现在经不起什么刺激，时间也不宜过长。”

王子异“好，多谢医生。”

王子异满怀心事地走进顾鹤宵房间，病床的被子只有小幅度地上下浮动，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一看到这，王子异鼻子一酸，一贯坚强的他差点掉了眼泪。

王子异“顾叔……”

王子异“对不起。”

哽咽半分，王子异抬眸，正好对上顾鹤宵的眼睛。

此时此刻，那双眼睛再也没了算计，只剩下了混浊，但王子异依旧从中看出几分柔情。

顾鹤宵微微动了动手指，张嘴欲说些什么。

王子异立刻凑上前去，半跪在床头，将耳朵贴近去听。

“……子异，昊，昊，他还，好吗？”

插着氧气罩，顾鹤宵的话只能断断续续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听着就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差到了极点。

王子异来不及思索，只能敷衍回答：

王子异“顾叔，你先好好休息，过几天，哦不，明天我再叫昊昊过来看你。”

顾鹤宵也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他只能动一动眼皮，最后还是以为太过疲倦而睡了过去。

王子异趴在床边，看着顾鹤宵已经苍老的容颜，轻轻捧起他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抚了抚，故作坚强地说：

王子异“顾叔，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你要好好的……”

而后，是再也绷不住的泪水，如泄洪般涌出。

他多想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多么多么希望，顾鹤宵当年只是带着他远走A国，过上平凡的生活。

可偏偏，如果没有顾鹤宵的那一系列可怕的算计，就不会有顾鹤宵将他捡回家这件事了。

因果报应。

王子异“昊昊他，如果知道你就是他找了很久的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会吗？

或许会吧。

哪怕只是骗骗顾鹤宵也好。

王子异知道，当自己全然接受顾鹤宵的命令时，就再也无颜再见黄明昊。

门外，王琳凯若有所思地盯着走廊的灯光，神色晦暗不清。

是悲伤、难过、不甘和愤懑。

忽然，他的手机索命似的振动起来。

王琳凯将复杂的神色埋藏，走到尽头才翻看手机内容。

GPS定位上的红点正在不断朝别墅外移动，王琳凯心头一惊，眉头微皱而后又缓缓舒平。

他波澜不惊，望着头顶的夜色，眼神深处汹涌着戾气，抬手动了动耳朵上的红色耳钉。随后再拨打了一个电话，语气平和却莫名冷得可怕：

王琳凯（小鬼）“去，带人到大门口去，活捉黄明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