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德鲁睁开朦胧的双眼,一缕斜阳洒在他泛白的脸庞,金灿灿如镶了金似的,好不艳人。
安德鲁起身,房间里可没有独间的浴室,只能独自去公共洗手间解决卫生问题。安德鲁先把昨日发生的事通通写到日记里以防忘事,又将信拿出来琢磨一番:
如果有兴趣的话,不防去棋盘室看一看。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
安德鲁单手托腮,虽说他很想去棋盘室一探究竟,但是……
啥都不知道就让我去这也太离谱了吧喂!
安德鲁喟叹,麻溜的去卫生间洗漱一番,按照之前的路程尝试走到餐厅。意想不到,今天只有卢卡一个人正在低头吃着盘子里的肉排,他似乎感觉到安德鲁的到来,抬起了头。
“日安,克雷斯先生。”卢卡不减昨日热情朝安德鲁招手,笑逐颜开。安德鲁为表敬意礼貌的回了个招呼,又做到卢卡旁边。
“今天有有趣的活动呢,克雷斯先生要参加吗?”卢卡左手利落切下一块肉排送入嘴中,一边咀嚼一边惬意地说着。
“嗯。”安德鲁初来乍到,也不好意思回绝人家,只好默口答应。
虽然他不知道在这个怪里怪气的地方还能举办什么活动。
“那得填一份报名表才行,然后去小广场那边参加。”卢卡又切一块继续囔囔:“不过在此之前得去趟门卫室。”
安德鲁敷衍地应了声,余光四周瞥了一遍,方才发现餐厅前是一座钉着耶稣的硕大无比的十字架,还有祷告台,桌上不知放着什么东西。
不过他并不好奇,毕竟十有八九是圣经之类的书罢了,大概没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
接下来就是填完表,动身前往小广场。走来的路上卢卡跟他畅聊几句,安德鲁不时听着他的玩笑话,对他的好感顿时好了不少。
谁会不喜欢一位阳光活泼的人呢?安德鲁如此想到。
“克雷斯先生!这边这边——”
艾玛兴奋地向安德鲁他们招手,似乎因为这个所谓的活动,其他人脸带笑意,除了罗夏仍旧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之外。
安德鲁和卢卡并肩坐在长椅,桌子上各别都配有一根点燃的长白蜡烛。卢卡靠耳低语解释:“Bloody Mary,你听说过吗?”
Bloody Mary,中文名血腥玛丽,按照步骤独自走进一间黑暗的浴室,通过点蜡烛、念咒语等一系列动作,就能召唤到“血腥玛丽”。
总而言之,只是西方的一个通灵游戏罢了。
“真巧,只剩下你们两个没有进去了。”约瑟夫浅笑一声,罗夏不明地抖动几下,腰间弓起头深埋,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安德鲁直接无视掉,好奇心会害死猫。
“是卢卡先进去呢?还是……”艾玛搓搓手,把眼光瞄向安德鲁身上,他张口还没开始发话,卢卡率先自告奋勇说道:“我先吧,让克雷斯先生有点心理准备。”
安德鲁将哽咽一下把口中话憋了回去,连忙点头答应。
事实上,他是想先来的……
等待过程的时间并不长,卢卡很快就出来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跟之前进去时的笑容满面一模一样。这下安德鲁放心不少……
哦不,他本来就不担心这个,要是真存在Bloody Mary的话,那相当于闹鬼了。
他面无表情拿起桌上的蜡烛,迈步走入洗手间,里面乌漆抹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手中的火星微微散发微弱的光芒。借着火光,安德鲁念了几句咒语,将蜡烛摆放在镜子前,等待所谓的Bloody Mary显灵。
意料之中,什么也没有发生。
果然嘛,怎么可能会存在这么荒唐的东西呢?真的是……
安德鲁无奈地耸耸肩,正要重新拿起蜡烛时,眼睛却好像看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Bloody Mary!
眼瞳发着红光,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切痕,浅棕色调的头发戴着一个做工精致的皇冠,嘴角上扬,渗人得慌。
安德鲁被吓得不由退后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闪光灯和照相机的声音入耳,他快速别过头,对上了卢卡的眼睛。
“愚人节快乐哦,克雷斯先生——”他俏皮地嬉笑说道,安德鲁立即反应过来,他赶紧站起身两指轻轻敲了敲那面镜子。
是双面镜。
那么一切都解释通了。
安德鲁暗自舒了口气:幸好不是真的那种东西……
他抓住了关键词“愚人节”,说明今天是四月一号,之后只要从四月一开始算日子就行了。
“对不起啊,吓到你了吧?”卢卡歉意道。谁知安德鲁并未放在心上,他可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愚人节嘛……
“没事,对了,记得把刚刚的照片删掉。”毕竟这种羞耻的照片留着真毁形象啊!
安德鲁与卢卡擦肩而过,卢卡回头眺望他的背影,自言自语:
“这是第一场的恶作剧哦,Andy.”
笑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