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

房间内，鼬望着失去呼吸的父母，心中升起无限悲痛，他低着头，将刀插回刀鞘。

“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

寂元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她翘着腿坐在窗台，发丝倾泻如瀑，右手四根手绳格外鲜艳。

“你来了。”

“嗯。”寂元跳进房间里，拍拍他的肩，“别担心，只要我不死，所有族人就都陷入幻境，一点痛苦都没有。”

鼬没说话，只静静看着她。“寂元，该动作了。”

寂元：“嘛，这倒是不急，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止水？”

“不知道。”鼬道，“我最后一次见到止水是在南贺川上游，他只剩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已经毁掉，止水把剩下的眼睛给了我。”

“集会为什么你们两个都不在？”

“止水的原因不清楚，我是因为三代下的命令，在村里巡逻。”鼬流畅又自然的说出早就跟止水串通好的话。

“这样啊……”

鼬注意到寂元的眼眸黯淡了些。“你要他的眼睛吗。”

“不要。”寂元果断拒绝了，“止水给你肯定有他的道理，之后说不定会用到，你自己收好就行。”

话音刚落，鼬突然朝寂元那边甩了几个苦无，后者歪头躲过，二人同时开启万花筒。

“按照计划，你留在木叶，保护好佐助。”

寂元点点头：“鼬，用月读！”

——

木叶54年六月，宇智波灭族。

凶手是宇智波鼬，在屠杀了宇智波上百人后叛逃出村，木叶派人追杀，无功而返。

在几百人中，活下来的只有两个，其中一个是名震四海的寂元，另一个则是鼬的弟弟——佐助。

……

寂元不知道自己在月读里被鼬捅了多少次，只记得月读里红色的太阳升了落，落了升，一刻不曾停歇。

要是再不结束，她恐怕要在月读里死掉了，真丢人啊。

……

寂元睁开眼，率先映入眼眶的是白净的墙壁。

她活动了下脖子，脖子传来“嘎嘣”的清脆响声。

“你醒了…”耳边传来某人低沉嘶哑的声音。

寂元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被卡卡西抱着，卡卡西倚靠着病床。

发现真相后的寂元丝毫没有收敛，反而将被子扯到身上，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从头顶麻到脚尖的卡卡西：“……”

他把手放到寂元额头，又放在自己额头，松了口气：“终于退烧了。”

“我发烧了？”寂元愣了下，怪不得这么晚才醒。

“嗯，睡了三天。”

很久之后的寂元才知道，灭族的夜里，是卡卡西抱着她往医院跑，也是卡卡西照顾了她整整三天。

只不过，现在寂元的注意力在另一件事上。

“……宇智波除了我还有谁活下来了？”

卡卡西这次沉默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除了你，还有佐助。”

“这样啊……”寂元舒了口气。还好鼬下手干净，否则让不该活的活下来，她之后还要费心去处理。

“嘛，你才刚醒，就不要问这些了。”卡卡西道，“等你修养好，我们一起出去转转。”

“是吗？”寂元回头。

两人的距离很近，尤其寂元一回头，额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卡卡西能清楚的从寂元眼中看见自己的脸。

“我们现在就去吧！”寂元拉住他的护额，誓有一种不答应就不放手的意思。

“喂……太晚了，明天再带你去吧。”卡卡西哄道。

“不，就今天，现在就出去。”

“……”扶额，卡卡西只好退一步，“好，那你抓紧我。”

“嗯嗯！”寂元毫不犹豫抓紧卡卡西。

“砰”一声，二人消失在病房。

……

这时的太阳已经靠近西山，天上隐约能看到银白的月亮和几颗时隐时现的星子，目之所及皆笼罩在橘红的灯光下。

两道人影出现在火影岩。

“卡卡西，终于结束了。”寂元闭上眼靠在卡卡西肩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终于成功阻止了政变，在政治上，木叶暂时安定下来。

“别说了。”卡卡西皱起眉，不怎么高兴。

虽然寂元和宇智波的关系一般，但再怎么说，也是家族的一份子。目睹族人死亡，却无力阻止，最后活下来的三个人中，一个叛逃木叶，一个还是孩子。

于是外界的质疑，就全都落到了寂元身上。

想到三天前夜里的事，卡卡西心中有了猜测。他没有告诉寂元，他找到她时，团藏也在她身边，手掌正在靠近寂元的眼睛。

“行，不说。”寂元痛快答应。

两人并肩坐在火影岩，遗落的夕阳撒在他们身上。正是一天中最浪漫的时刻。

寂元趁卡卡西没注意，一把抱住他的腰，整个人往他的方向倒去，就这样赖在卡卡西怀里。

“寂元…别闹。”

“卡卡西！我们结婚吧！”寂元斩钉截铁，“成年就领证怎么样！？你肯定也觉得不错吧，毕竟我们是青梅竹马没人比我们更了解对方了……”

卡卡西被寂元跳脱的思维惊到了，更想不到寂元直接把结婚生活规划好了，连生几个孩子都在规定范围内。

卡卡西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拜托不要自说自话啊。”

“好！那你说第三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

“啊！”寂元往下一出溜，头枕在了卡卡西腿上，“太麻烦了，我看就叫旗木顺顺东吧。”

“……”

寂元看着包围着木叶的森林，以及远处渺远的前锋，渐渐不说话了。

夜晚的风总是那么清爽。卡卡西随手拈起一片绿叶。

“卡卡西。”

“嗯？”他轻声应道。

“听说一起吹过晚风的人，可以走很远很远。”

“是吗…”卡卡西话一顿，发现寂元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很认真的看着他，漆黑的瞳仁灵巧的眨了眨。

“我们会走很远很远吗？”

犯规啊……卡卡西注视着近在眼前的脸，没人告诉她不要顶着这张脸撒娇吗。

“切，我就知道！”寂元不再说话了，重新躺下，背对卡卡西。

“会。”卡卡西轻声道。

“…嗯？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们会走很远很远。”

比所有人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