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锌时空

　　“好了，最后一个，灸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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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起枪的那一刻，灸舞才发觉，好像他努力营造的所有坚强与镇定都被绞了个粉碎。他举起来的手臂在颤抖，脑海中片段的画面来回翻腾，他扣动不了扳机的。

　　仝炀察觉到灸舞的状态不太对劲，但只是以为第一次摸枪太紧张了而已，看着他还没有开枪的意图，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句。

　　“开枪！”

　　开枪。

　　灸舞脸色刷一下子变得惨白，远处的枪靶好像变成了神行者，好似又回到了他逃离不开的梦魇之中。

　　“开枪。”

　　“趁我还有良知的能力，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我叫你开枪你就开枪啊。”

　　“我不是好人。”

　　可是，师傅，乌风不会杀死自己的主人的。乌风不会杀好人的。我没有异能，开不了乌风。

　　我不行的，我开不了枪……

　　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努力的找着这些无力的理由，企图去逃避将要发生的一切。

　　仝炀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开枪！”

　　“我让你开枪！”

　　这些声音夹杂着回忆最终停留在神行者抢过乌风，对他笑着按下扳机的那一刻。

　　砰的一声在耳边炸开。

　　灸舞的心脏抽了一下，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来，发射器掉落在地，而灸舞狼狈的双手撑在面前的桌子上，狠狠的深吸几口气，耳边的嗡鸣声才开始慢慢消散。

　　他还是没能迈出那一步。

　　或者，他永远也不可能迈出那一步。

　　灸舞自嘲的笑了笑，眼里有些恍惚，师父，我真没用，我根本就走不出来的。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修的瞳孔缩小了一瞬，想要向前却被灸舞的动作阻拦住了。

　　“修，我没事。”

　　擦了擦嘴角，灸舞把发射器捡起来摆放好，才状似漫不经心般说道：“我有心理障碍，开不了枪。你们考虑考虑吧，留下我，或者，让我走。”

　　灸舞低头轻轻笑了笑，懒洋洋的语气加上笑眯眯的眼睛，仿佛刚才那个脸色煞白的人不是他。

　　他道：“希望你们有点分寸。”

　　被那一口鲜血吓到的仝炀还没来得及听出灸舞最后那句话一丝微不可闻的威胁就连忙出声：“你身体没事吧？”

　　灸舞愣了一下，顿时笑出了声。

　　“仝教官放心，我没事。”

　　仝炀松了口气，拍拍灸舞的肩膀说：“没事就好，你放心。你的情况我会向上边反应的，你很优秀，他们会启动潜力测评的。”

　　“潜力测评？”

　　听着其他人都倒吸冷气，一片惊呼的声音，灸舞和修有点懵啊，这个东西很厉害吗？干什么用的。

　　看着灸舞迷茫的眼神，仝炀才发觉，这个人可能连潜力测评都不知道。

　　“你这种情况在这里不常见但不代表没有，为了避免人才流失，我们设定了潜力测评。如果测评等级超过B级以上，你就有被特殊照顾的资格。”

　　哦？这倒是出乎灸舞的意料了。

　　灸舞：“那测评怎样进行？”

　　仝炀摸了摸下巴，打量了一下灸舞，不确定的说：“根据每个人的情况而定吧，我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

　　“这样，其他人继续下面的训练，我带灸舞去找惊羽。”

　　“等等……”灸舞拦住想要转身就走的仝炀，指着修说：“他也要参加潜力测评。”

　　“他，确定？”仝炀皱着眉头，指着修询问。

　　修和灸舞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好吧，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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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仝炀带着两个要接受潜力测评的人来到了惊羽的休息室，仝炀抓起桌上的水杯先喝了一口，才咋咋呼呼道：“惊羽，这俩潜力测评。”

　　惊羽原本坐在沙发上看自己的书，仝炀带着修和灸舞进了都没抬头，直到他说了潜力测评四个字时，惊羽才慢悠悠的抬起头，看到是灸舞和修时，一点也不意外的轻轻歪了歪头，道：“先坐。”

　　他是惊羽？两个人愣在了原地。面前这位有着一头顺亮长发，穿着休闲的睡衣西装的少年竟然就是惊羽？明明上午还是一个短头发，正气凛然的以为青年啊。

　　仝炀发觉身后没了动静，转身一看突然想起来，这两位还没见过惊羽这副样子。

　　“你们没看错，咱们的惊羽区长喜欢额……打扮自己，个人爱好。”

　　修发誓，仝炀说这句话的时候绝表情有点复杂。

　　仝炀回过头来，询问惊羽：“按以前的来？”

　　惊羽的声音雌雄莫辩，他低低笑道：“那就太没意思了，毕竟，这二位也想玩点刺激的吧。”

　　将手里的书合上，将搭在桌子上的腿收回来，看着两个人笑眯眯的道：“要不这样吧。灸舞同学呢，和我打一架。只要不输你就留下来。至于修同学嘛，我们栖迟队长挺喜欢你的，你和他打一架吧。要求不高，别死就行。”

　　灸舞听了一挑眉，给修使了个眼色。

　　刚才的一瞬间，灸舞与惊羽视线交汇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出惊羽身上出现了一丝异能波动，也是在那个时候，修突然感觉心脏抽搐了一下。

　　修朝灸舞点点头，确定这个惊羽并不简单。自从来到锌时空，刚才的那种感觉第一次出现，转瞬即逝。

　　灸舞：“什么时候开始？”

　　指尖敲击这桌面，惊羽侧了侧头道：“晚上吧，等他们训练结束，我们也需要观众啊。”

　　“啊，对了，如果是这个样子，你们俩下午的成绩可不妙了，晚餐可怎么办啊。”

　　灸舞的一瞬间笑容凝住了，他突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

　　栖迟的办公室里，惊羽低着头站在一旁。

　　“你见到他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惊羽立即单膝下跪行礼。

　　“主人，已经见到了。”

　　“感觉怎么样？”

　　惊羽犹豫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很熟悉的气息……想要迫不及待的……吞噬他……”

　　惊羽看着地面不敢动弹，他听见上方传来一丝轻笑。

　　“呵，那可不行，你现在就吃掉他，剩下的时间我们玩什么？乖，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