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

Joker家

水龙头下喷涌的冷水被他胡乱地拍在凹凸不平的脸上，眼前地一切逐渐清晰。

他没有带面具，也没有涂油彩。

他住在安静偏僻的小巷，是一个简陋的房子，冷清得没有邻居。

金若柠的左膀右臂，做事缜密细心，神秘的油彩下，却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的身材，普通的声音，普通的名字，普通的家室，唯一不普通的，是他可怕的脸，那是他心上的疤。

在这个异能王权当道的时代，他简直是个透明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脸愈发恐怖。

平时生活外出买菜小贩的嗤笑，路人的嫌弃，小孩子的躲避，异样的眼光，无处不在。连与他同床共枕五年的妻子也开始嫌弃他。也许是这些，让他愿意抛弃他原有的生活，去做金若柠的下属，去做那个Joker。

他不要职位，不受任何人牵制，只听从于金若柠一个人。

他卑躬屈膝，却比谁都心高气傲。

他是个工作狂，永远把事业放在第一位。

或者说，他只能用事业麻痹自己孤独荒唐的业余生活。

尽管薪水很高，他的家只采用黑白灰这三种颜色，没有多余的配饰，整个空间格外压抑阴暗。奇怪的是，他所住的整个空间不存在任何光滑的可以反光物体，比如，镜子。连玻璃都是磨砂的。

Joker拉开衣柜，不同颜色的日常礼服整齐地排列成一排，为了使自己不那么惹眼，他总是会加一顶黑色圆帽，多了几分绅士风度。

没来由的烦躁，他随手取了一件黑色的礼服，戴上那面具，无声的出了门。

风儿有着喧嚣，街上没有几个人，他坐在车里，今天不是工作日，不过他想出去走走。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朝他的方向跑来，毫无预兆，撞在他腿上。

“爸爸。”

小孩软软的声音平息了他所有的烦躁。

Joker俯身，试探:“你……在叫我？”

小男孩站起来，歪过头，好奇地戳了戳他的面具，点点头。

Joker的心都化了。他的孩子，如果一直在他身边，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我不是你的爸爸。”面具后的脸笑了笑，露出父亲般的慈祥。

“爸爸，你五年前为什么离开我妈妈，害得我没有爸爸。”小男孩委委屈屈地发问。

Joker也愣住了，笑容逐渐消失。

五年前，他和妻子离婚，离开家的时候，那个时候，只听说妻子已经怀孕了。

如果那个孩子活到现在，也就是这么大了吧。

面对小男孩天真的发问，精明如他，也无法辨明真假。

也许是真的吧，孩子的世界，总是单纯的。

就在Joker想做出回应的时候，小男孩突然起身，迈着不稳的步子朝一个方向跑去。

Joker从来是个谨慎的人，唯独这次，他想知道答案。

好奇心与做父亲的责任感并驱使他跟了上去。

五六岁的小孩子转了个弯，连同影子，一并不见了。

那并不是死路，Joker还不死心，又向前走了一段。

他没发现，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