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鸟27

灰雾突然不稳定，像是年久失修的电视机一样出现掉帧，翻滚的丢进洗衣机里搅弄了一番，然后再出现的画面就是黄金生物和黎灰默契的跳过了这个话题，灰雾外，文茜和黎灰默契的默默忽视掉这个问题。

　　灰雾中黎灰侧首，下颌线锋利，眼神桀骜：“这日子太平淡了，宛若白开水般索然无味，重复不休的日子着实令人厌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明明还未走到生命的尽头，却已能隔着时光窥见最后的结局。”

　　黄金生物：“的确如此。一生若一潭死水，不起波澜，年幼时就已知晓年老的结局，甚至可以预料到死亡后的场景。”她顿了顿，感叹道：“生如夏花，死如秋叶……夏花只开一季，太短暂了。可若这一生活的不够精彩，岂不是太过浪费这漫长光阴。”

　　“我不想多费口舌的说服你，因为我有足够的实力。”黄金生物自信十足的说：“我已经证明我自己，哪怕是在你眼里卑贱的人类，也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有足够实力和你平起平坐。”

　　“我从不认为你是人类。”灰雾中的黎灰摇摇头：“你没有和我平起平坐，你已经超过了我。”

　　黄金生物：“我的确是人类，你和我也依旧平等。在灵魂上，在生命上，我们谁也没有仰望彼此。”

　　“可我已经不能和你比肩。”灰雾中显示的黎灰自动选择不听自己不爱听的话。

　　“哈哈。”黄金生物朗笑：“这不可像是你说出来的话，什么时候，我们骄傲的御王黎灰、高贵的血族、暗物质的拥有者，也变得如此谦卑？”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承认自己不如人，并没有让灰雾中的黎灰变得沮丧，反而，他的紫色瞳孔燃起一缕足以灼伤人的炙热，“他是我见过的最伟大的造物！只是……”

　　灰雾中的黎灰迟疑的说：“当一个工具无法掌控时，便有了反噬主人的可能。而当一个造物有了思想，那他就不是一件死物。”

　　探究的目光落到黄金生物身上，带着轻微的恐惧以及单薄的怜悯，“假以时日，他必定超越你。”

　　“我知道。”黄金生物笑容不变：“所以我才要给他创造一个安稳生长的环境，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黎灰，你难道不想教导出一个能够让着世界改变的强者吗？”

　　灰雾中黎灰有些意动，但顾忌着什么，没有开口答应。

　　灰雾又是一阵晃动，文茜嘴角瞅了瞅，抬眼看了看黎灰，发现他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灰雾，颇为凶神恶煞，见文茜看了过来，垂眼，解释了一句：“他醒了。”

　　他？

　　谁？

　　谁醒了？

　　文茜一脑门问号。

　　灰雾像是信号不好的老式电视机，断断续续的播放着画面，时不时飘过黑灰色雪花。

　　文茜看不清黄金生物的样子，却听见她说：“这已经脱离正法的世界，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灰雾中随即而来的是黎灰略带嘲讽的声音：“你以为你是湿婆吗？心中的欲望居然比波塞冬还要大，不怕接受像洛基那样的的惩罚？金王子可不会像西格恩一样对你不离不弃。”

　　一个清洌的男性突然响起，仿若泉水激石，珠圆玉润，带着别样的魅惑：“我会。”

　　“已行之事，后必再行；已有之事，后必再有。这是命运的安排。”一只玉白的手搭在黄金生物的肩膀，亲昵的将黄金生物揽在怀中，无声宣告着自己的主权。

　　时不时断片的灰雾显示中，黄金生物抬手，金色的光芒一闪，消解了一片空间，只见哪里似乎有个人的样子，但却看不到人的形状。

　　“你若现身，恐怕这记录的灰雾，会因此而崩塌。”

　　这时候，灰雾的画面开始稳定，可以清楚的看到黄金生物和黎灰的距离只有一臂的距离，非常近。

　　“回到过去，这是我必然的宿命。”黄金生物抬手摸了摸空气。

　　文茜估计那里是被隐匿的人的头部位置。

　　黄金生物直视灰雾中显示的黎灰，脸上的笑容消失，严肃而郑重的说：“正如我的死亡，是无法避免的宿命。”

　　文茜：“？！”

　　下一秒，黄金生物又笑得如沐春风，对黎灰说：“跟随我吧，我赐予你一个万分精彩的死亡。”

　　画面戛然而止，停留在黄金生物将滴血的乌木手杖递给黎灰的那一秒。

　　文茜：“……”

　　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你该归还我欠我的东西了。”现实里的黎灰手中突然出现一根手杖，乌黑发亮，手杖底部还有暗红色的血迹，这赫然是灰雾显示中黄金生物递给他的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