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时发呆的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至少文茜是这么觉得的,眨眼间就放学了。
她将自己整理出来的思路收齐,一把塞进斜跨在肩膀的书包,对陈思思说:“抱歉,我今天有些事情。可能要先走。”
“不和我们一起吗?”陈思思疑惑的说:“我们以前都是一起。”
跟你一起的是王默可不是我。文茜伸手尴尬的挠挠头,“不顺路,没那个必要。”
没有在一起走的必要。
这些叶罗丽娃娃的拥有者没有结交的价值,文茜心里门儿清。
现在的时光是偷来的,如果有一天真的真相大白,那么他们现在跟文茜玩得多好,以后就有多愤怒。
没人会接受欺骗,不管谎言是善意还是恶意。
“有事电话联系。”文茜把书包往上提了提,沉重的书包不小心碰到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声音不大,但足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
建鹏好奇往这边看,嘴里嚷着关于王默的事情,他身边的舒言也跟着看过来,深褐色的眼眸带着探究。
文茜卡在喉咙的那句抱歉不上不下,令她如鲠在喉。
“我先走了。”她留下这句话,和一个匆匆忙忙的背影。
回到家时华灯初上,高层楼房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明亮的灯光自上而下的洒在她身上,影子被缩小,在她脚下蜗居成漆黑的一团。
那其中有一盏灯为她而亮。
文茜蹲在路牙边,书包像平常垃圾一样搁在脚边,她托着腮,瞳孔涣散,静静听着绿化带里的虫子鸣叫。
没有汽车喇叭大声的鸣叫,奇迹般的勾出她心中一点哀伤。
难过总是来的莫名其妙。
于是她开始剖析自己的心理历程。
“这不重要。”她揪着自己的头发说:“这一点也不重要。”
没有什么重要。
她一遍一遍的催眠自己。
什么事情来的比我重要?
是,我自私,我极端,我不完美,所以呢,所以我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因为我而陷入险境之中吗?
不,那不可能,假情假意也好,兔死狐悲也罢,当生命真正在她面前流逝时,她做不到冷眼旁观。
“我唯一的错处就是我会心软,以至于时常后悔。”她咬着脸颊的软肉,开始一点一点的梳理。
“我卑劣,利用手段充实自身,甚至不惜损害她人的利益,可得知她人因我之故而失踪,便无法再冷静,不够心软,又不够心硬。啧。”
曲起食指放在嘴边咬住指节处,“我必须承认,如果她因我而死,我会为她哀悼。”
“......但也仅限于此!”
“人活着的每一秒都在奔赴死亡,我只是加速了她死亡的速度。如果有一天,我遭人算计沦落到王默的地步,不必自怨自艾,那是我技不如人。”文茜的胃开始下垂,心中一痛,涣散的瞳孔瞬间凝聚成一点,在这刹那间中,她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
黑发红瞳的男仙子眯起眼睛微笑,温柔中带着雀跃,像是见到自己心上人一般,轻缓的说:请你去死。
文茜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脖子,随即咬牙切齿的说:“掐着别人脖子还笑的那么开心,变态吧?!”
随即她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我为什么会认识这么变态的人?以后见了他一定要绕道走!
于是她下意识忽略了记忆尽头哀伤的那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怎么能连一句反抗都没有,就任人将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