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虽然安秘的眼角有些许皱纹，皮肤偏麦色，但秦夏可以肯定，这张脸跟自己五官轮廓都是一样的，熟悉感，怎么会不熟悉，秦夏跪趴在地上，自嘲的笑起来，突然站起身抓住安秘的领子质问他：“怎么回事！你说啊！说啊！”声音夹杂着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颤抖，刻意放大的声音更掩藏不了他此刻内心的慌乱。

安秘嘴角上扬，眼里带着一抹并不温和的笑意说道：“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哦不，弟弟，安安，你，我本就是同一个人啊，你不知道吗？”

“我…是你？哈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是你，安禾？不会的，不会的，你骗我，哈哈哈哈哈——”秦夏狂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哭起来，眼泪像开了闸似的在脸上肆意流动，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口水顺着嘴角流到地上，双眼猩红，头发被他抓乱，完全就是一个疯子模样，恍惚间，他听见安禾在叫他，到底叫的是医生还是哥哥呢？秦夏趴在地上，靠在柜子旁，贴在茶几上，一切能够接触到的事物他都凑上去听一听，谁在叫他呢？叫的是什么呢？刚刚是买了包子吗？要不要去拿呢？要不等一会儿吧，可是一会儿是多久呢？凉了还好吃吗？

……

究竟是梦太真实，还是存在只是一场梦……

……

当你和我通过了帷幕之后/

这世界还将存在很久很久/

它不会留意我们的来去/

就像大海中投一块小小石头/

（引自《古希腊罗马哲学》，伊壁鸠鲁所言）

……

疗养院里，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静静的坐在单人房间里，如果不是他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根本看不出他是个有严重精神疾病的人，他就这样呆呆地对着墙坐着，墙上没有窗户，不是房间里没有，只是这堵墙上没有，为了保持病人的良好心态，疗养院在除了两个房间相连的那堵墙以外的墙上都装了窗户，他这间是最后一间，所以有三面窗户。

“白医生白医生！”一个小护士急急忙忙的跑到办公室，开门发现白择栖正在和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说话，

“怎么了？”

“末间的病人发病了！”

“怎么回事？”白择栖站起身，对林西辞点了下头，跟着小护士往走廊尽头快步走去，小护士一边走一边汇报：“末间的病人平时不是睡觉就是对着墙自言自语，可今天他突然发疯了一样使劲对着墙砸脑袋，嘴里还叫着什么疯了，医生也疯了，都疯了……拦都拦不住，现在已经被打了镇定剂暂时昏睡过去了。”

白择栖走进房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安秘，叹了口气，对小护士说：“暂时没有什么异常，等他醒过来叫我，再进行进一步观察。”小护士看着站在白择栖身后的警察莫名红了脸，白择栖又唤了一声，小护士才回过神连声答应，白择栖笑道：“看呆了？人家有主了，长得可漂亮了。”小护士顿时红了脸，不再说话，白择栖和林西辞便离开了末间。

出了末间，林西辞听到隔壁们被快速关上的声音，他有些好奇的把目光投向那个房间，只从门上的小窗户看到里面一个身穿病服，头发花白的男人背对着门坐在病床上，旁边还放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和秃了头的铅笔。

“怎么了？”白泽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说道：“这个房里的病人经常会到处跑，不过也不犯什么事儿，就喜欢躲在其他病房门口听我们讲话。”

林西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那个安秘什么情况？”

“人格分裂症和幻想症，还是公司老板呢，欸，也是可怜。”

“人格分裂症？”

“嗯，他的这种人格分裂症比较罕见，实在自己的脑海里创造一个世界，他所分裂的人格则是他世界里的主人公，他可以幻想出形形色色的配角来对这个虚拟的世界进行支撑。”

“那今天这是闹哪出？”

“我怀疑，是他脑海里的某一个核心人格意识到这是个虚拟的世界，从而导致的心态崩塌，病人无法接受，只能靠自残来消除内心情绪的翻涌。”

“嗯……”林西辞想了想又问：“那你们知道有哪些人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