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我想要尖叫，却叫不出声，不敢回头看，怕那种血肉模糊的感觉近在咫尺，等到跑出森林我才知道，不是森林太密，而是已经到了晚上，我就这样莫名其妙进了一间教室，心情突然平静下来，灯光在头顶照着，我才有了活着的感觉。周围坐着我并不熟悉的人，是老人还是孩子，男人还是女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耳边嘈杂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下来，我也悠悠转醒。做了一个好梦啊。

这天，秦夏在诊所里坐着，没有病人他倒也乐得清闲，打开手机给黎半忱打了个电话，黎半忱是个记者，说是记者其实也是侦探，他喜欢去探查各种各样不为人知的事情，秦夏闲来无事便会听他讲讲过去或者近来他了解到的奇闻异事，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通，一道年轻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老朋友，想我了？”

“嗯，想你——讲的故事了。”

“去去，奉承一句会死吗？”

“你猜。话说最近都不给我打电话，去哪儿浪了?”

“没去哪儿，之前听说了件事儿，最近在家里查查资料，想着多了解一点，我跟你说啊，这事邪门的很，我现在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什么事能把你黎大胆吓成这样啊？”

“嗨，别提了，我之前不是心血来潮去住宅区向大爷大妈们打听一些事情嘛，你懂的，我的兴趣嘛，结果就听一个大爷说了一件特诡异的事……”

黎半忱回忆：

“大爷，您是说这条巷子前几年死过人？怎么死的？谋杀还是自尽啊？”

“嗨，没那么复杂，我们这一带有不少小痞子，三五成群，聚集起来就能成帮坏事，其中一个还是局子里干事儿的亲戚，没人敢报警，他们平时向我们要些保护费，我们也不敢吱声，本来想着交点钱也能报个平安，再坏也坏不到哪里，谁知有天晚上，我和老婆子准备睡觉，突然听见外面有求饶的声音还有小痞子们说话的声音，我们都不敢惹事，隔壁老李打电话问我，都不敢出来救人，本以为是个女娃，结果仔细一听是个男娃子在哭，那声音，我听着心里都跟着颤啊，后来就是边哭边叫，撕心裂肺的，嗓子喊不动了就只能嘶吼，就像哑巴那样啊啊啊的叫啊，后来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想开门出去，老婆子把我一拽，关了灯骂了我几句，我也是怂，人老怕事啊，直到一阵小痞子跑了，过了会儿我才敢推门去看，一个孩子，约莫十六七岁，光着身子躺在血泊里，我轻轻走过去唤了几声，没有回应，再一看，眼睛还睁着呢，再一探呼吸，没气了!”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就怕啊，大晚上的就算不做亏心事也得给吓死啊，我明明摸着没气了，可是那人却忽然把头转过来，那眼睛就盯着我看啊，看得我头皮发麻，我老伴儿也贴着墙边不敢说话，然后那孩子在自己身后摸了一把，迷迷糊糊的问：我衣服哪去了？我大气不敢出，又听见他说：啊，原来被撕碎了。老婆子带着哭腔叫我，问他是不是疯了，我哪知道啊，后来那孩子就自己站起来，看见地上的血，仿佛不是自己的，说了句：脏死了，然后就一瘸一拐的走了，要知道他什么也没穿啊，可是他好像没了感觉，光着脚在昏暗的路灯下走远，我也不敢再看了，赶忙拉着老婆子回家，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那男孩就浑身是血的冲我笑，我捂着脑袋让他别笑了，他却扭头问我，为什么不救他，我吓出一身冷汗，醒来发现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