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上一脸黑线,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还没有到谈恋爱的时候吧,无奈道:“讹兽,你说正经的。”
“好嘛,我不过就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别生气啊。”讹兽眯起眼睛,两双柔软的兔耳甩着,发间的梅花白玉珑玲簪也随之晃动。
“正经的是什么呢?哎呀,你不要这样盯我,这个呢,我也不是为了寻玩笑,只是问问罢了,如果你真要听的话,我也可以说,不过实在是说来话长...”
少年连忙止住了讹兽的絮絮叨叨,轻声道:“没有,现在没有,不过...以后说不定会遇到。”
讹兽脸上笑容顿时僵住,这话有些莫名的熟悉,那个人似乎也在黄昏的尽头说过,却只是片刻就恢复了常态,抬手一挥,召出玉萧缓缓吹响,玉箫缓缓流淌出忧伤的旋律,随着萧声渐落,一把扇子自空中凝出,幽幽摇出万树千花香。
宝扇鸾开翅,数摺聚清风,一捻生秋意。
扇开,无牧细小的珍花镶嵌的飞虫,犹如精魅妖灵,吱吱喳喳地满天飞舞,偶有碰撞交集,擦出晶亮火花,莹光如远方的烟火,虽然只有短暂一刻,却已明艳至极,叮咚悦耳。
“此扇执手,需与使用者心有灵犀,互相信任,与长乘待的契约是一样的,以精血为引,建立双方的联系,越熟练,使用的效果越强。”
讹兽清泠于少年耳畔,不能再做反应,便使起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若凤舞。
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扇子上是一幅山水泼墨图,很远便感觉到但沧桑的意境,带着很古老很古老的气息。
随着每次的扇开,从手中流出的咒便化为漫天的荧光,在黑暗之中像一只只彷徨的萤火虫,不需掐诀,只需顺心念咒,随着扇子施展,整个身体就好像被一股清风所托起,变得更加轻盈,如书中轻功一番。
当然还有好多是少年看不出来的,待讹兽停下时,扇子也跟着感应合上。
“此扇如何?”
“好。”
“你觉得好便行,法器已送达,我虽然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去解开清河镇最后的真相吧,对了,你还没给这把扇子取个名了?”
“散平安。”
“江空迟晚稀,昏花数难映,疏柳渡深寒,断槎冻浮月,余事尽疏残,闻道散平安。你倒还真敢取,法器一旦取名,不可更改,若是器物生怨,看你要如何收场...”
话音刚落,讹兽便化作一阵清风,消失在了视野中。
只是少年一个人握着手中的扇子喃喃自语:“不会的...”
一滴殷红的血入扇,连同那幅山水泼墨图都染上了猩红,扇骨生出红色的血丝将手臂缠的紧紧实实,嗡嗡嗡,似乎是扇在抵抗,因为在它看来,眼前的这个少年不配当它的使用者,所以它在挣脱,可少年却却下定决心,一只手固执的握着扇子,滴得血越来越多,口中开始念咒。
器灵分等级,自然择主的要求也有区别,在实力相对或高出时才值得它们尊敬,心甘情愿为其驱使,可反之,若是遇到实力弱于自己的主人时会根据本能去挣脱。
但这是今尹司的法器,通过考验,得其器,本就理所应当,强力与法器建立契约,也不会遭到反噬,因为它本身就带有今尹司的烙印。
所以,不一会扇子上就多出了一道灼黑咒语,也不在嗡嗡作响,安静的止住,因为那里是今尹司给它留下的印记,于是它明白了,不再去纠结,不再去抵抗,缠绕在少年手臂上的血丝也依次收回,山水泼墨图的末尾出现了三个字:散平安。
这代表了器灵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