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

一副空荡荡的人皮吸饱了水，有些肿胀，青衫隐隐渲染而里面的东西早就化作了一缕黑烟消逝。

　　 “你既明白了我的用意，为何还要杀他？”之前坐在马车上的女子踩着水花来到了余年上的身边，好看的柳眉微微皱起，眸中沉了几分清光。

　　 “我若不杀他，秋宁会死。”少年很是疲惫的开了口，浑身上下都变得模糊起来，透明至彻底的空灵。

　　 闻长柔见此，连忙再次施出一张纸人咒。

　　 “一个梦境之中的往事罢了，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莫要执念太深，被浮生所陷。”女子凄白的脸色下绽开了无数的青筋。

　　 “浮生若梦，就连那人皮妖都陷进去了，更何况我？”少年眸色微闪，表情显得有些复杂。

　　 “你这么做，打草惊蛇，本来借着他这个分体的出现，可以...这幻境之中只是他的一个分体，也仅仅只有他一成之力罢了。”

　　 “一成？”

　　 “对，仅仅一成，好歹也是曾经的大妖，如今入道之人衰少，它但是没有了天敌，若不是被守司徒诱拐至这幻境之中，指不定还要在凡间弄出什么大风大浪来，剩下的在今尹司殿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正应和你的师叔师弟在交手。”

　　 “不过这幻境之中的分体死了就死了，再怎么弥补也补不回来了，走吧。”

　　 话语中有些过分沉重、悲伤。

　　 “倘若你真心想寻求解脱，说不定我师叔会有办法。”少年好心的提醒了一声。

　　 “知道，散尘，从你师哥一进来时，我就察觉到了，灵物本身就对这些异物珍宝有着敏锐的察觉力，现在你懂了吗？九柳的话。”

　　 “懂了，改变的不是今尹司，而是..”

　　 若是真的杀不了它，就不要顾忌离开，毕竟它出不了今尹司，只能在里面乱。

　　 “我是灵体，它伤不到我，这里储存的也都是些法器，浮生桥则会牵引他走向下一个幻境，持续不断。”

　　 女子有些幽怨的叹了口气，解开发间的木簪，柔顺的披散下来，一直垂到腰下。

世间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了的。

黑纱迎风飘荡，朱红的唇夜扰了空中泛凉的云絮，此时也有了动静，之前出现过的漩涡再一次在眼前流转。

余年上怔怔地望着女子的脸，那双琉璃瞳如灵玉般澄澈，眼角下一颗泪痣，清冷美艳，她话语虽轻，却在心口上留下了一道刮痕。

这是她的选择，亦是他的。

耳边似乎听到了火花的声音，虽然渺小，却很清晰，连带着离去的背影一僵，但终归是狠下心来，进了漩涡。

灵物没有肉身，只能有游离于像今尹司这样的地方，灵物同样也是世间的平衡，人和妖之间的异物。

万物生灵自诞生以来，便可生出灵智，而人皮妖却没有灵智，有着的，不过是自己对外界的感觉，在它看来，这个世界为它所生，披上人皮，肆无忌惮的在人间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