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清晨,远处天边旭日东升,映得天边织锦灿烂,火红的云霞与满院的傲骨寒梅交辉相错,暗度着阑阑的梅红,珊火明亮。
沈绛言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紧接着他闻到一股糊味儿,油葱大饼糊了。
王允打了个喷嚏,这天怎么感冒了呢?要自己穿少了,再看手里的油葱大饼已经变得黑漆漆的,看着卖相就毫无食欲,心里面感叹了一下难道自己厨艺真的不行吗。
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沈绛言身边传起:“醒了?”
谢安之扶了扶他的额头,手掌汗涔涔的,眉间猛地一皱:“契约不完整,不过是文瑶一族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还有就是你为什么一下子签订了两个不完整的契约,念咒词是对的,以身改其法,愿为友,不愿束缚吗?”
沈绛言点了点头:“我想去改变这个契约,以真心为咒,却不束缚生死,这样岂不是更好。”
“可是这样的话你的生死与长乘待无关,在这乱世之中,你的生命除了自身微弱的法力护之外就是一个凡人。”谢安之垂下睫毛,被阴影遮住的眼中霜雪连绵,自己这个徒弟的做法,他有点看不懂。
是天真?还是傻?
“我本就是凡人,还有师叔能告诉我散尘的缘由吗?”
关于这个问题,他想知道。
谢安之一愣,蓦然侧过脸来,只见得柳眉高高挑起,如刃凌厉,还带着一丝怒气道:“你从何处知道此物,此等禁忌之物休得再提!”
沈绛言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什么了,可是谢安之像是着了魔账,根本没有理会,白如雪霜的袖子一挥,转身去了静室。
散尘?自己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王允擦了擦满头的大汗,端着好不容易煎好的葱油大饼走了过来,迎面一瞥,只见师叔满脸阴沉,猛地吓了一跳,差点连手中的铁都摔了下去。
师叔生气了?这事可从来都没发生过呀?莫非长时间的郁闷导致的?
沈绛言原本看到那油腻腻的葱油大饼时,心里是有些抗拒的,但看到师兄满怀期盼的眼神,拿起一个尝了起来。
好吧,事实证明他太饿了,昏迷的这几天,肚子里颗粒未尽,所以吃东西的时候就像饿惨了的大犬,满嘴都粘了油腻腻的,师叔想必是看不惯他这副见了鬼的吃相,但是作为大师兄的王允是不会嫌弃的。
王允有些憨憨的笑着,一方面是心疼师弟瘦弱的身躯,另一方面是看到他吃的这么香,看来这几日他在厨艺付下的功夫,没有白费。
一边笑着让他吃慢点,一边给他递来一杯已经凉好了的温水,盘子里的葱油大饼很快见了空,沈绛言摸着肚子常舒了口气,眯着眼睛满脸幸福道:“嗝儿……”
余年上推开了门,嘴里面也同样叼着一个油葱大饼,只不过脸颊两旁还是红晕晕的,一看便知是喝了酒:“大师兄、二师兄,早啊。”
“早。”沈绛言有些虚弱的笑了笑,三个师兄弟坐在一起顿时感觉到一片温馨,在这座小庙里面,他们相互依靠,既为兄弟,也为亲人。
或许这世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无情,有你们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