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

　　“这么冷的天，要是来一个热气呼呼香气腾腾的火锅就好了，涮一个羊肉卷，那味道。”

　　　可惜……那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享受了……

　　 余年上神往的仰着头，苦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大清晨的风格外刺骨，懒洋洋的挥动扫帚，将庙前路上积雪，扫到一旁。

　　 扫帚柄还带着少许冰凉，还积着点昨夜冻的雪霜，换是平常人看着便会觉得冷，摸上去更不用说，清新凉，透心凉，余年上却舒舒服服抓着，只觉得那凄冷刺骨约凉意，真令人舒爽，可以使人精神大振，再者，早上这么好的时光，怎么能荒废掉呢？

　　 一边看着书一边扫地，整座庙里估计只有他一个人能做出来这样的事，书上内容其实早就耳熟能背了，可这么好的时光岂不能浪费了，古人说的好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身后突然传来锅碗瓢盆叮当之声，想必是刚做好的早饭不小心打翻了，可浓郁香气随之袭来，真香啊，余年上没回头，心里面一阵感慨，师叔在静室里面闭关，二师兄则还在昏迷状态，只能由平日里厨艺最差的大师兄来烧饭了。

　　 同样还要去下山买食材，时常听到大师兄一个人念的，竟然入不了道就不入了，反倒是对。京城卦考有了兴趣。

　　入朝为官，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余年上叹了口气，可官场皆是风云汹涌，如果大师兄真的中了举，倒也说不准是好事还是坏事？顺手将手中扫帚往前一捺，一些庙檐下凝结了的冰柱子，被打碎成一块块滴溜溜滚在前方地面上。

　　地面积冰，又覆了一层厚厚浮雪，看似晶莹剔透的，可实则底下十分溜滑，余年上一个站心不稳，脚下一滑，屁股猛地接触到了冰面，来不及挣扎起身，一落地便滑了出去。

　　而前方，就是一片林子，林子里头有一座小湖，是他们每日打水的地方，严冬之下，早就凝结成一个的冰湖，厚得十几米深，平日你三个师兄弟倒也常在那滑冰。

　　可如今定睛一看，这冰湖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踏了一下，竟出现了一个冰窟窿，几片浮冰还在上面浮着，余年上打个寒战，以为自己立刻要掉到窟窿里面被冻僵，然而那一阵寒冷的紧张过去后，一双纤手挡住了他的身子，体内那股盘旋不休的热流思然一阵激涌，喷泉般流遍全身，抬眼一看，赫然便是闻长柔。

　　“怎么不叫我？若不是我及时现身，怕是你早就变成了一个落汤鸡。”

　　打扫完了院落，余年上和闻长柔一起回到了小庙里面，碎雪般的梅花在院子里的角落再次绽开，带着几股幽香泌人心肺，如盐的碎雪洒落在花瓣上更添得几分傲骨玉清。

　　雪花掠过凝结成冰的湖面，一路飘飘荡荡，跟随着他们来到小院子里，然后无力的垂下，碎在他飘飞的衣袍中。

　这单调苍白的冬日景色，在余年上的眼睛里早已习惯，雪松在风中摇曳，抖下几片雪花，鱼，余年上慢慢踱步在积雪的石凳子上坐了下去，面对着白茫茫的一片。

　　摸摸索索从怀中掏出怀中土酒，这是前几日下山，他托大师兄所带的，就着瓶口，一口口慢慢饮，虽说前世有很多应酬，可现在这副身体尚为薄弱，饮酒要适量，闻长柔抿了抿嘴，一把头抢过了酒，看她直接仰头对嘴倒，余连上不禁一阵苦笑，这豪爽劲。

　　山下集市里的土酒做工粗劣，酒香不浓，但却有酒味，清亮的酒液漏出来，泻在她颈上，那是一片柔嫩的雪白。

　　闻长柔漫不经心的去抹去，纤纤素指上一片湿漉漉，带着一股酒气，还有些别的液体，是眼角流下的泪水，或许是因为思念，她出神的看着手上饮完的酒，在，扬起了头看向了，无际的天边，很久很久之后，轻轻抬手，将留海捋到一旁，露出一双清明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