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尹院首下朝堂后。
尹倾早早起床梳洗完毕后,理了理头绪,走向父亲的书房。
站在门口时,尹倾还在想,父亲会说什么呢?回同意吗?
会欣然同意后表示赞赏,还是大发雷霆后暴打一顿呢?
不管了,我要试试。
上前,郑重的推开了门。
“父亲安,儿子特来看望父亲。”
尹倾开口。
“嫣然啊,今日起得这样早?可曾用膳?”尹院首和蔼的问,看起来心情不错。
“尚未,等着和父亲娘亲和大哥一起呢!”尹倾答道,抬眸看了看尹院首的表情。
话毕,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思索着如何开这个口。
“嫣然,你是不是有话要对为父说呀?”尹院首抬头,了然的问。
“父亲,州试结果出来了,我中了解元。”
“嗯,还有呢?”
尹院首抚须,问道。
“监考官叫梁渠,我和他见过几面的,他人不错。”
尹倾试探性的说。
尹院首指尖顿了顿。
“哪个梁渠?”复又问。
“就父亲你所知道的那个梁渠!”尹倾和尹院首的目光对上了。
“然后呢?”尹院首的声音很低沉。
“儿子已经是他的学生了,昨日他亲自收我为学生!”尹倾一咬牙,全说了。
“学生?你以为你是谁?半点文墨难登大雅之堂,谁会收你!老师?他梁泾川以为自己那些骇人听闻之辞便当得了老师?笑话!”
尹院首一拍桌子,继续道“他梁某人心有大志,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生死以付,却要拉你下水!”
尹院首指着尹倾的鼻子骂“尹嫣然,你以为你是谁?秦之商鞅,汉之主父?”
“你道商鞅以车裂而死,主父偃
举族兼没!古往今来妄求变法者,又有几人得以善终?”尹院首气得直拍胸脯。
“父亲,孩儿是真的想要入仕,为天下人谋太平。是,孩儿知道,话容易,事难就。可是,天下人之所以有安康享乐之日,全赖先人之功果。倘因惧损己身,便缩头缩脑,又算得了什么大丈夫?孩儿愚钝,愿舍己身,谋天下平!请父亲赐教!”
尹倾一撩衣摆,跪下了。
“你道这事是那么容易的?为父为官多年,尚且不涉党争,这才是为官之道,你,一介黄口小儿,腹无韬略,盲目自大,涉入党争,怕是连骨头都不盛!”
“孩儿不悔!”尹倾目光炯炯的看着父亲。
“你给我滚!”尹院首向尹倾叱道。
语必,拂袖而去。
尹倾跪在书房的地板上,腰挺的很直。
不后悔,再问一遍也是这个回答。尹倾倔,决定了的事,至死不渝,至死不渝。
至于父亲…该如何同他解释呢?
这可真是个问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