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科举考试分州试、省试、殿试3级。
因尹倾尚未参加过科考,故而此次他所冲刺的是州试。上元一过,尹倾就开始在家中备考。
州试在秋日举行,用半年时间备考确实有点仓促,但尹倾自上元节之后就像打了鸡血。以前亲朋好友都劝说他考取功名,他不听,近日可好,自己上心了。
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执念,只是通过哪种方式体现出来的时候不一样罢了。
那一天夜里的满城灯火,万家合欢。在尹倾的心里印下了深深的烙印。他也发誓,要用一生去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子民,哪怕身死魂灭,万劫不复。
少年时代的每个人也必会像尹倾一样,有着朴素的、执着的报国之志。
尹倾以前也不算是玩物丧志,经史子集倒也通些,时政策论也懂些。可那倒底是不够,应对州试,可要从头开始精细的学习。
于是乎,除了出门如厕,尹倾压根就没有出过门。接下来的半年内,尹倾每日苦读,欢饮达旦。每有不懂之处,就去问当世贤者,半年下来,进步神速,颇有所成。
考前半月,尹倾开始放慢速度,时而会独自一人去郊外散心,大自然的美景足以让人放下疲倦,心情舒缓。
这一天,尹倾去了郊外的枫林 。
满山的红叶像流动的火簇,风一吹,簌簌的往下飘,果真美极。
继续前进,枫林深处,有一石梯,沿梯而上。
顺梯而行,梯尽处,有一茅屋,屋前种树,有溪流,缓而游之。
这里风景,大有隐于市的意思,只是不知这院落主人是何等趣人,尹倾很是好奇,便踏步向前走去,院内有一石桌,旁有两石凳。桌上有棋盘,兼是石子,互分圆方。
向前走,至屋前,手一推,门缓缓而开。
没有思索,尹倾便走了进去 ,屋内很是简朴,桌上摆放的茶壶中无茶,只是清水。
转身,墙上是一幅字画,画的是高耸入云的松柏,下有瀑布,飞溅千丈。
这画倒是隐隐腹机,别有深意。
画上提字,字苍劲有力,字尾飘逸。
嗯,这写字之人倒是有趣,不由得更加引起了尹倾对这屋主人的好奇。
屋内还有一木制书架,书架上有各式经史子集,还有志怪奇闻类的摘录。
这到新奇,寻常人士一般是不读这类奇闻异事类的书籍的,不过这尹倾是二般人,这主人怕是也是二般人。
说曹操曹操便到,这厢尹倾正念叨着这主人,那厢这不,就听到了“吱呀!”一声的开门声。
尹倾放下书,忙迎出去。
“你是何人?”
一位面容清瞿的老伯,身着布衣。满脸疑惑和有些防备的问。手里的柴刀不自觉握的紧了些。
“老伯,我是本地人,今日来郊外枫林散心,不小心误入此处,就进来看了看,不信您看看有没有丢失物品,我不是歹人,您别紧张,先把刀放下。”
尹倾赶忙解释,毕竟自己不请而入,实属无礼。
老伯将信将疑的放下柴刀,又上下打量了尹倾,终于相信了自己。
“你坐吧,我这里平时人少,来者即是客。”
那老伯邀尹倾坐,并让仆人沏了一壶茶。
“老伯,那屋内的书画可是您老的作品?”
尹倾忍不住问。
“是老朽的拙作,不过是早些年的啦,如今已然是老了,不中用了。”
老伯用手捋捋胡子,笑眯眯的说。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老伯作品高昂,意气风发,书画功底不俗。想来不是普通人。”
尹倾逗笑着说。
“老伯将心中所愿立于墙上,想来并没有放弃当年的理想,切莫妄自菲薄。”
尹倾接着说到,看着那老伯的眼睛。
总觉得这老伯是个高人,深藏不露的那种。尹倾暗暗的想。
“你陪我下盘棋吧!”
老伯突然说道。
“啊,老伯,使不得,我,我是真的不会下。”
尹倾手忙脚乱的拒绝着。
他是真的不会下,一点也没有谦虚的意思。
“没事,不打紧,我来教你。”
老伯温和的笑笑。
就这样,尹倾赶鸭子上架了。
棋着半盘,尹倾看着棋盘上的棋子“不了,老伯我输了,饶了我吧!”
尹倾苦笑着求饶。
大势已定,虽然尚未结束。
“老伯,天色不早了,小生告辞,我们有缘再会!”
尹倾双手作揖,拂了拂衣袖而去。
秋日至,科考如约而至。
州试由州县将应试子保送至本路考试官,由州的通判主持进士课考试,由州的参军主持其他科目考试。
三天共考三场
第一场是大经义三道,《论语》、《孟子》义各一道;第二场是诗、赋各一首,有时候也考词;第三场是子史论一首,时务策一道。
科考当日,尹倾早早收拾好东西。
流风跟着送至考场,目送尹倾进去。
尹倾还是往日装扮,一袭白衣。带好笔砚,就进入考场了。
今日考试学子众多,气氛还真有点紧张。不过尹倾倒是无感,淡定的扫视一周,发考题后就开始答题了。
只是觉得考官老是看自己,有些疑惑,一抬头。
嗯,一张熟悉的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很耐人寻味。
嘶…是那天见过那个跟他下棋的老头。
真是真人不漏像,真真好演技,厉害了,老头!
不去鸟那老头,尹倾又低下了头,继续刷刷的写。
三场考试,尹倾都努力不鸟那老头,无视他的目光。
终于下场了。
尹倾收拾好东西,慢悠悠的回了家。
至于结果,估计要等几日。
第一次科考,没啥感受,嗯,就是兴奋,除了看到那个老头的生气之外。
此后就是在家混吃等死,等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