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支离破碎的梦里,凌肖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一遍又一遍地死去,血红侵染着整个梦,黑暗是无止的边境。不论他多么声嘶力竭,多么拼命地去阻止,总是一次又一次失之交臂,最终在漫长的黑夜中只留下他独自彷徨的一人。
“只是噩梦,肖。”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没等你说完,凌肖就低头灼灼地封上你的唇,近乎掠夺般地厮磨着,纠缠着,混杂着他不规律的喘息,偏执霸道又好像在一遍遍确认。
这个吻像一杯Whiskey neat,极致纯粹却醇馥幽郁,过喉浓烈而回味悠长。
过分绵长的吻终于让他逐渐平稳下来,狂乱的吻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轻柔的眷恋,似是补偿刚才的失态般开始细细雕琢,他紧绷的臂膀也渐渐松懈下来。
他终于从梦里出来了。
他的吻自嘴角下移,一个一个印在你的下颌,侧颈,最终停在你的锁骨。整个身体也随吻降下,凌肖把头埋在你的颈窝嗅着你的气息,发尖蹭在你的肌肤,痒痒的。
凌肖从来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但今天你把指置于他发间摩挲时,他一点也没有反抗,像只温顺的小熊猫,安静地趴在你怀里。
温顺到你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希望你去摸摸头。
这样的姿势抱着凌肖,你终于有了一种姐姐的实感。毕竟平时生气难过闹情绪的大多是你,常被他搂在宽大温暖的怀里,三言两语就能让糟心的事烟消云散。
你低头亲亲他的柔软的发丝,鼻尖满是他薄荷味的洗发水清香,你心中则盈满了被需要的满足幸福感。
“你不在我旁边,我总睡不好。”
他的声音闷闷的,你竟听出了丝委屈的意味。
还没等你细究他的语气,你突然留意到他说的是“总睡不好”。
你出差的那几天也不在家,难道他也做噩梦了?你又联想到他今天反常的举止,近乎黏人又事事张罗……
你忽然就全都懂了。
为什么他今天看上去情绪不对,为什么他近乎无理取闹地要把你留在身边,为什么又在你问起理由时久久缄默。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凌肖,在害怕噩梦成真。
像孩童一般,
让虚无缥缈的梦乱了他整天的心神。
你想,凌肖原来不是这样的。
他是属于自由的人,骨子里透着少年的叛逆和张扬。落着随性的步伐,来去逍遥,恣纵己欲。
他不按常理出牌,也从不畏命运,打破常规,挣脱桎梏。挑战越大,他越觉得有趣,可以头也不回地走进枪林弹雨,在阎王爷面前不屑地笑。
他我行我素,桀骜不驯,流浪世界。
如此肆意的少年,何时会因为一个人的噩梦慌了手脚,惴惴然心神不宁一天了?
担心到早上六点半打电话确认,走路时提心吊胆地牵紧你的手,车不能超速,聚会不让去,就连厨房也不让进。
凌肖是栽了吧。
你心中柔意缱绻,隐忍着笑意,揉着他的软发,打着圈玩,怀里的凌肖也不吭声,软乎乎热烘烘的。
切,明明那么在意,却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心思都不留痕迹地隐匿起来。
别扭固执,死不承认。
你压不住嘴角,却也不忍点破他。
原来酷哥也觉得为这种小事慌张很丢人啊。
“刘春梅。”
似乎是你太久没有说话,身下的人叫了叫你,但这声名字你实在不敢恭维,硬生生把你一腔柔情憋了回去。
“……嗯?”
他没再说话,只是又把你抱得紧了点。
“明天休息日。”
“嗯。”
“我最近有几部想看的电影。”
“嗯……”
“明天天气不好。”
“……”
“你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