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4

其实我没有真的如外界传言那样变傻，我心里藏着一个计划。

我要逃跑，离开这里，离开这九重天。

到哪里都好。我特别想到人间去看一看。

很久以前，白殷偶然有几次坐下来跟我独处的时候，我问他：“白殷，你日日呆在这九重天上，不会觉得无聊吗？”

白殷并没有搭理我，我想了想，问他道：“你是天界的战神，肯定见多识广，你能告诉我这世上哪一处最自在吗？”

我本以为我是自讨没趣，谁知道白殷竟然幽幽地答道：“人间。”

人间？我的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白殷那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他破天荒地跟我多说了好几句话。

于是我知道了，人间是跟九重天完全不一样的存在。那里有很多的人，他们不是神仙，但是活的照样非常快乐。

“那他们岂不是会变老？九重天的神仙可是长生不死的，他们难道不会痛苦吗？”我问白殷道。

白殷仔细地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来说：“不管做人还是神仙，都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呀？”

我有些费解，歪着头看着白殷。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白殷的眼底似乎有了一丝轻易不能察觉的波动。

“神仙不死不灭，还能长命百岁青春永驻，难道不比凡人更幸运吗？”

白殷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双古井不波的眸子盯着我端详了一刻，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没有听懂他的话，于是我决定自己弄清楚。白殷素来少言，不愿与我多说，我就把目光放在了他的灵兽卡卡身上。

卡卡是我给它随便取的名字，卡卡的真身我没见过，只知道它威力巨大，常年伴在白殷左右随他征战。我想它一定和白殷一样见多识广。

灵兽是会开口说话的，毕竟也算一半神仙。

太神宫里没有多余的人，小九没出现的时候，我见到最多的不是白殷，反而是卡卡。这些年来九重天大局稳定，不再需要发动干戈，昔日的威力十足的灵兽也变得清闲起来，整日懒洋洋地躺在院子里。这就给了我接近它的机会。

我觉得卡卡一点都没有传言中威名赫赫的样子，反而像一只体型庞大的猫咪，尤其喜欢我摸它的脑袋。也对，威名赫赫这种话，本来就是卡卡自己告诉我的，它肯定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呗！

太神宫里空无一人，连白殷也不在的时候，我就会溜到卡卡那里去。

“洛洛，你来啦。”

我踮起脚尖才能勉强摸到它的胡须，卡卡就乖乖躺下来，让我爬到它的背上去。

卡卡浑身毛茸茸的，皮毛又软又厚实，躺上去简直和最上好的席梦思一样舒服。

我撑着后脑袋，仰面躺在它的背上。九重天的白日永远都是那么温暖和煦。阳光温柔地洒落下来，穿过头顶上空的树叶间隙又落在我脸上。

风吹起我鬓边的头发和衣衫，我感觉我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卡卡？”

“嗯？”

“人间是个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