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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塔腊尔晴,也难为你在宫里头时的装束那般素净了

论适配性重生

  第一百一十章

  小少爷和那位大人这又是怎么了?

  前些日子不还好得很,一起出去玩了趟,为何才回来几天一点征兆都没有的就忽然闹翻了呢?

  从前跟姑娘也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总不会之后也要像那时和姑娘一样一直做对同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吧?

  亲生的父子哪有隔夜仇?

  杜鹃把那天的情况想了又想,还是想不明白。

  “原来是……不是……”

  是什么,又,不是什么?杜鹃都被她家小少爷搞糊涂了。

  其实作为下人,杜鹃也清楚,很多事情主子们不会跟自己说,不过,她明明记得小少爷听了她的话后曾说了句‘既然这次是我弄错了,我便还个额娘的东西给他便是’,像是误会解除了的样子,可,为什么现在却一点和好的迹象都没有呢?

  当事的两个人一副不以为意,置身事外的样子,却把杜鹃都快急得上火了。

  急着急着,她不由想起,姑娘去世前那日,曾留下过一封信。

  自姑娘资助那家堰月小记开起来后,每月隔八九日,姑娘就会去他家吃碗馄饨,不过,后来,姑娘的身子越来越差,没再出过门,就改由她家那口子买来外卖,再由她煮给姑娘吃。

  因为汤料是人家的秘方,所以杜鹃每次都要将厨娘们都赶到门外,自己在小厨房里做,做完便端到房里去,不能耽搁,否则就会影响口感。

  好在人家把东西都给杜鹃配好了,杜鹃只要看着时间按步骤来就行,也不难,她一个人完全搞得定。

  和往常不一样,那次的食盒里面多了一封信,杜鹃以前并不识字,只是跟着她家姑娘进富察府之后帮着她家姑娘管理庄子上的事学了些,不多,只不至于再是个睁眼瞎罢了。

  但,那信封上的字很简单,杜鹃都认识,因为拢共只写了‘母亲大人亲启’六个大字,真是奇怪,莫不是误把家信放到给客人的食盒里来了?

  当杜鹃将这事儿告诉她家姑娘后,她家姑娘的所作所为就让杜鹃觉得更奇怪了。

  “是吗?”姑娘默了一瞬,对她说:“拿来给我看看。”

  接着,姑娘就把信拆了开来,扫了一眼后想要起身,却因为太虚弱而并没有起得来,咳了好一会儿,才白着脸有气无力地道:“杜鹃,你到书房里,在书架中间左手边第……咳……一个抽屉里有本星宿图,把它拿……过来给我。”

  将星宿图拿来后,姑娘从书里翻出一张夹着的纸覆到信纸上,大小正正好,纸上有十多个小洞,能露出下面的字来,杜鹃并没有特意去看那上面写了什么。

  片晌,姑娘轻笑着叹了叹气,抬头看向她:“杜鹃,你是不是很好奇,想知道我在做什么?”

  杜鹃先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她虽然好奇,但,姑娘想让她知道的自会告诉她,不想让她知道的她也不会多嘴去问一句。

  “有些事,我不和你说,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你不知道对你、对我都更好。”

  “杜鹃明白。”

  “谢谢你,杜鹃,一直以来,跟在我身边,服侍我,照顾我,我交待给你办的事,从不向你解释原由,你也没有一句怨言,我不是个好主子,你跟着我也受委屈了……”

  “以后,我……”她家姑娘又咳起来,杜鹃慌忙去给其拍背,没拍几下,姑娘将她叫停:“我,咳……不在了,还望你能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康儿,拜托你了。”

  “姑娘?”

  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越流越多。

  杜鹃有种她家姑娘在交代后事的感觉。

  “别难过,人都有这一天,只不过早晚而已,我唯一舍不下的就是福康安,他还那么小,就没了额娘,不能让他也没了阿玛……”

  这一句姑娘说的很轻,杜鹃当时也没听太懂,她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床边哀求道:“姑娘,我们去宫里,去请御医,请张院判,请叶太医,他们一定能治好您的!”

  姑娘笑笑摇了摇头:“昨日因,今日果,或许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那都是青莲那个贱蹄子胡说八道的,姑……”

  “与她无关。”姑娘打断她的话,转开视线,目光虚虚地定在不知名处渐渐失了焦:“世事从不会尽如人意,命由天定,非人力可为,我怕是不认命也不行的。”

  “不会的,不会的,姑娘!”

  眼泪挣扎着涌出眼眶,杜鹃不管什么命不命的,她只知道她家姑娘尚且不到三十岁,比她还小两岁,却就要香消玉殒,老天为什么这么的不公平?

  “杜鹃,你扶我起来。”

  姑娘加大了声音,微板起脸,不容拒绝地望着她,杜鹃知道,这是在警示自己的意思,她不得不竭力止住哭泣,却仍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抽噎着。

  之后,姑娘让她扶着到小书房,写下了那封信。

  第二天是冬至,姑娘带着小少爷以及她和其他几个小丫头回了老宅。

  去时,姑娘还在,回来时,却只有她们这些奴才带着小少爷了,姑娘说有事儿要去趟宫里,这一去就没再回来。

  姑娘把信交到她手上时,再三叮嘱她说,如果有一天,少爷和他阿玛之间产生了什么难以调和的矛盾,就把那封信交给那位大人。

  “那什么算是难以调和的矛盾?”

  杜鹃不解地问。

  “一旦发生,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

  那么,现在,是这个时候了吗?

  杜鹃徘徊着来到傅恒房外。

  “大人,杜鹃可否问一下,最近,您和小少爷之间是怎么一回事?”

  傅恒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沉默着。

  “您总不会还在怀疑我家少爷的身份吧?”

  杜鹃猜来猜去,觉得只可能是这个原因,因而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不,不……”傅恒连连否认,脸上呈现出明显的懊悔之色:“从前,是我大错特错,我怎会还这样?”

  “那是什么原因?”

  “这个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还能不能解。”

  傅恒怅然,重重地叹着气,杜鹃见了,若有所思道:“还真被姑娘说中了?”

  “什么说中了?”

  “其实姑娘……”杜鹃尚有犹豫:“留下过一封信让我交给你。”

  “什么信?”

  傅恒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冲到杜鹃面前,带着斥责愤懑地问:“那你怎么不早给我?”

  杜鹃白他一眼:“我是谨遵我家姑娘的吩咐,姑娘说了,没有必要,不用给你,她跟你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

  是啊,若不是为了康儿,她确实也不会想跟他再说一句话了。

  傅恒心下酸疼的厉害,只听到他压抑到嘶哑的声音道:“那……信呢?”

  “不在这儿,在府里。”

  姑娘从未住过这新园,自她和这位爷吵翻以后,就连那旧园也很少来住了,所以姑娘的东西大部分都放在了内城的宅子。[1]

  而在新园建成的时候,不知什么缘故,姑娘又和眼前的人大吵了一架。

  不,哪止是吵架?

  那一次,姑娘还受了很重的伤,养了很久才养好,养好之后就没再出过府里的院子。

  若不是她家姑娘拦着,杜鹃差点都去报官了。

  不过,那位大人就跟那精忠记里的秦桧、杨家将里的潘仁美一样,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只手遮天,估计也没官敢受理。

  杜鹃气不过,私下以傅恒为对象偷偷扎了好久的小人。

  傅恒自是不知杜鹃心中所想,二话不说就喊人去备马,他看了眼杜鹃,又让人备了辆马车。

  等杜鹃坐着马车摇摇晃晃地到忠勇公府时,傅恒早她近半个钟头的时间就到了。

  “你乱翻什么?”看到她家姑娘的卧房被翻得乱七八糟,杜鹃脸和眉毛几乎皱成一团:“不在这里。”

  她完全也不理会傅恒的急切,慢条斯理地整理起房间来,仔细又认真,连抽屉也要一一打开,清点收拾一番,边收拾边说:“姑娘最讨厌别人乱碰她的东西,每样东西放在哪儿,怎么放,都是有讲究的。”

  这位爷是把所有物品都放回原处了,但放的朝向不对,书不是从薄到厚放,笔墨纸砚的位置也都有些偏离,杜鹃真没什么好脸色给傅恒。

  堂堂一等忠勇公大人像是被训斥的孩童一样不敢回半句嘴,面对从来不把他这个主子看在眼里的杜鹃,傅恒也无可奈何,只能按着性子等。

  杜鹃看着傅恒那张如丧考妣,眉头紧锁的脸,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终归是她家小少爷的阿玛,若是他能多念着点姑娘,哪怕只有些许歉疚,也该对小少爷好些吧?

  她这样想着便走到里间的内室,傅恒也立即紧紧地跟上去,杜鹃瞟了他一眼,倒没再说什么,站至个大樟木箱子前,抚摸着上面的雕花和漆样,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她记得当初姑娘对这人还有所期待的时候,曾给他做过些怀表套、小刀套之类的活计,只不过……

  杜鹃凝起眉,不由得在心里叹道,算了,都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还能计较些什么呢?

  “奴才知道少爷一时冲动,烧了姑娘绣给你的香袋是做的不对,但……”她打开木箱,在里面翻找着:“真要算的话,姑娘没有给您,那也不是属于您的。”

  傅恒无言以对,苦涩慢慢从喉头渗入心。

  他忍不住在房间里四处触摸着,从香几上的那盆海棠花、窗边案上的玉香炉,到博古架上各式精美的摆设,梳妆台的碧水镜、紫檀点翠漆妆奁盒。

  打开来,里面的发簪、金钗、梳篦都没有褪去一点光彩,傅恒仿佛还能看到喜塔腊尔晴坐在这妆台前,对镜描眉梳髻时的情景。

  她是个十分讲究爱美的姑娘,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把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做足了派头,好像誓要把从前不能穿不能戴的,全都补回来一样。

  这么一想,喜塔腊尔晴,也难为你在宫里头时的装束那般素净了。

  杜鹃真的将这里保存得很好,一切都几乎跟喜塔腊尔晴还在时一样。

  几乎,也只是几乎,而已。

  最重要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傅恒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近乎贪婪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应物什,在视线转到杜鹃从箱子里拿出来的东西上时,顿住。

  那是一张只到人小腿处、八九尺长的矮条案,案上摆了一套三个半人高的描金点漆彩绘抽屉箱子,里面放置的全是从前她家姑娘穿过用过的衣物饰品,杜鹃在第一个箱子里没找到,想了一下,便又打开了最左边那个。

  刚打开那一瞬,杜鹃也愣了愣,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顶流苏累丝鎏金飞蝶点翠双喜凤冠,是姑娘大婚时所戴的。

  想当初,赐婚连同抬旗的旨意下来的时候,阖府上下是多么的喜气洋洋,老太爷特地让人去蓬莱阁为姑娘定制了许多嫁妆。

  其中,光这一顶头冠就价值数千两,上面镶嵌的宝石、珠玉都是最优质的,都能买好几百亩地了。

  蓬莱阁是京城最大的一家玉器首饰铺子,里面的师傅手艺个顶个好,打造出来的饰物每一件都属精品中的精品,人们甚至还为这家店作了首打油诗。

  绿水结绿玉,白波生白珪,美人何处得,蓬莱阁中生。[2]

  意思便是说,不论女子容貌何如,只要戴上蓬莱阁的饰品都会成为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儿。

  如今,这顶凤冠依旧华彩熠熠,她家姑娘却……杜鹃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将头冠拿出来,放到一旁摆正。

  应该就在这里面了,这个箱子中放的都是被姑娘封存起来再也用不到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她为这位大人做过的一些物什活计。

  “那时,姑娘在府中待嫁,每天就是一心一意地坐在窗前缝制这件织锦缎袍,但,你可知道,她自己穿的嫁衣都是由绣娘绣的……”

  杜鹃注意到傅恒的目光,边说着边拿出那套大红色男式婚服:“这套服饰,从冠帽到衣服上九蟒的一鳞一趾,每针每线……”她哽咽了一下,才继续道:“哪怕是这皂靴的鞋底也是姑娘亲手纳的。”

  喉头的窒息感让傅恒说不出话来,他颤抖着伸出手去,却什么都还没有碰到就被杜鹃把东西都收了回去,然后拿出几只男用活计递给傅恒。

  “这个是从前姑娘做的,现在就当做少爷赔给你的。”

  傅恒怔怔地捧着一件件绣品:“在哪,那封信?”

  杜鹃抹了抹眼角,清咳几声后才道:“在书房。”

  然而。

  “怎么没有,我记得就放在这里的呀?”

  杜鹃又找了找,还是没找到。

  “不是说放在这里了吗?”

  傅恒急急地问。

  “奴才正在找。”杜鹃也急。

  “难道……”

  她忽然想到些什么,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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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晴表示,完全不是我预想的情况~orz

  [1]此新园指春和园,与90章的新园不是同一个,春和园建成后,曾经的新园就成为了旧园。

  前文说春和园至少在乾隆17年前就建成了,不过历史上傅恒从去金川到回来是13年11月至14年2月,一共就去了半年不到,文里的设定是13年11月—15年8月,所以春和园建成相对就晚点。

  文中设定17年9.10月的样子,这个时候,发生了尔晴用簪子自残事件……

  [2]绿水结绿玉,白波生白珪——孟郊《寒溪九首》

  美人何处得,蓬莱阁中生——改自韦应物《咏珊瑚》世人何处得,蓬莱石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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