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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塔腊尔晴,你就只会做膈应人的事吗

论适配性重生

  第八十五章

  顺意斋是近年来北京城生意最好的酒楼之一,旗下有两分号,专卖果脯点心的兴来号,及专卖油、米、面等原料的盛归号,从产到销,皆有严格的品控,他家的东西,不比那些百年老字号差。

  不过,舒赫德宴请来保、傅恒二人于此,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前年舒赫德被贬,家产也一并抄没,如今他着实有点囊中羞涩,而顺意斋作为京城酒楼新秀,名头还没有别家那么响,酒菜价格不至于让舒赫德难以承受。

  “明照先生尝授余骑射弋猎,乃余业师,在刑部时,先生时时提点,处处照应,谓余恩师,实不为过,经师易得,人师难求,先生大才,慎终如始,小子末学肤受,略有小成,得意忘形,幸有二位说情,得保一命……”舒赫德双手捧杯,面向来保、傅恒,微一颔首:“今备此一席,薄酒几杯,聊表谢意。”

  舒赫德字字恳切,来保、傅恒未多做推辞,将手中酒饮尽,而后,侍者又将酒满上,来保端起酒杯,似有无限感慨:“舒弟,吃小堑,长大智,这官场之水你我都还涉之未深。”[1]

  他与舒赫德说话,眼睛却看向傅恒,目光矍铄,别有深意,傅恒稍稍一笑:“来公策名就列几十载,若您都说涉之未深,那……”他转头看了眼舒赫德,朝来保举起杯,微一倾:“我辈之徒岂非连略知皮毛之语都是妄称了?”

  “正是因浸淫愈久,才愈加感到为官之难。”来保眸光敛起,嘴角笑意加深,眼神变得晦涩不明,仍旧在盯着傅恒看。

  他出自辛者库,仕途多有波澜,几次起复,宦海沉浮多年,才算懂得了那么一点官场经营之道,都是血淋淋的经验。

  傅恒敛笑正容,似乎有些明白了来保话外之音,便回道:“听来公一席,傅恒受教,为官者,上应呈君,下应达民,这其中的学问怎会简单?”

  “二位所言是也……”舒赫德又提起另一件事,显得越发感动:“春和贤弟,我今日亦要再次谢你保宅之恩。”

  当初他家祖宅被抄,是傅恒暗中将之买下,在舒赫德归来后,便回赠予其,帮了舒赫德一个大忙,否则舒赫德还不知要花多少精力和钱财才能追回来,倘若追不回,他以何颜对他玛法、他阿玛?

  舒赫德眼眶微红,站起身,“二位皆于我舒赫德有大恩,请受我一拜。”

  “舒兄使不得!”

  傅恒忙别过身,来保也站起来,却是伸手托住舒赫德,未让他拜下去:“舒弟,你我两家素来私交甚笃,我亦把你当做子侄看待,你这样可就见外了。”

  舒赫德更是动容,几乎要流下泪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救命之恩乎?”

  说罢,弯腰冲二人深深一拜,傅恒并未受礼,来保微叹口气:“舒弟,你可知你的缺点就是太执于一些迂腐之论?”

  舒赫德之所以接连承办军务不力,触怒皇上,被革职充为兵丁发往西路军营效力赎罪,就是因为他抱令守律,执而不化,太过迷信兵书,殊不知天时地利人和,人为重?

  阿睦尔撒纳狼子野心,谁又看不出来?人家狐狸尾巴还藏得好好的,亦是吾军盟友,他奏请徙阿睦尔撒纳眷属于边,岂非让人置喙大清卸磨杀驴,翻脸无情,陷己方于不义?

  “唉,当初,我劝你弃文从武,也不知是不是害了你!”

  舒赫德于文史经义一道上并不突出,平常人花一刻钟便可背下的文章,他可能需要两刻钟甚至更久,而文举必考八股文,乃重中之重,舒赫德第一关就过不了,何谈后面的论、判、案?

  当然,他也可以依靠他祖父一品大员之职走荫封之路,只是祖父一直对他们兄弟几个寄予厚望,舒赫德不忍辜负,何况他自己也希望靠自己的实力,而不是祖荫。

  然而,科举考试岂是这般容易的?

  自十一岁中童生之后,此后三次院试,舒赫德连个秀才都未考中,虽说他还年轻,有大把机会再来,但很多时候,是不是这块料,别人不说,自己也应该有自知之明。

  来保建议他去考武举,舒赫德却并没有信心,大清是在马上得的天下,武举难度丝毫不低于文举,而八旗世家但凡对子孙有点要求的,哪家不是骑射技勇样样精通?

  考武举,舒赫德怕自己会败得更惨,来保却道不然,明显舒赫德于武科上的天赋要远高于文科,只是文定公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十八岁便考中进士,一直期望有一个子孙能继承他的衣钵,这无可厚非。

  “夫朱子曰,圣贤施教,各因才,我原以为,舒弟你自小生得壮,又耿直忠厚,肯吃苦,更适合走武举这条路,可我却忘了,兵不厌诈,而你……”来保摇摇头:“我从前就说,在这方面,你真应该向……”

  不知为何,来保突然止住话,舒赫德也讳莫如深,言语中好像在避免谈及什么人似的。

  傅恒听得不明就里,他从不知喜塔腊与舒穆禄两家背后还有这一层关系,纵想插话,也不知从何说起。

  “先生之言,学生未敢或忘。”

  若非来保的肯定,给了舒赫德很大信心,他考文举也不知要多少时间才能中榜,中也大概不会有二甲前十的好名次,如今听来保此话,舒赫德只觉羞愧难当:“承蒙先生教诲,虽只三载,所学之理,已受益一生,只怪学生愚钝,不及幼弟聪慧,令先生担忧了。”[2]

  “非也,比之舒林,你长在沉稳持重,亦短在沉稳持重,凡事过犹不及,你可懂?”

  “学生……明白。”

  来保与舒赫德两人你来我往,一问一答,甚为亲近,一旁的傅恒略觉尴尬,虽然若论起来,他与来保的关系要更密切一些才是。

  听二人话中之意,那位舒林该早已不在人世,不然凭他与舒赫德的关系,不会一点不知,傅恒虽然好奇,但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倒是舒赫德看出傅恒的疑问,主动和他解释起两家的渊源。

  舒赫德十三岁时,他一家随其阿玛席格领骁骑校一职驻防孝陵,举家迁到马兰裕。

  两年后,也就是雍正三年,因内务府裁减披甲一事,兵士不满,与提出此建议的廉亲王允禩发生龃龉,事情闹得很大,来保当时为内务府总管,世宗问责下来,他据实以报,陈明原委,却被世宗责其有袒庇徇纵之嫌,革了来保的职,并罚其奉祠景陵。

  宦海多风波,步步须慎行!

  来保后来才渐渐明白过来他革职背后的弯弯绕绕,这件事给了来保一个很大的教训。

  守陵事少,趁着闲暇时间,来保在其书斋明照堂里办起义学,教附近旗营子弟读书习字,又因来保自号明照堂野叟,故而学生们便尊称他为明照先生。

  舒赫德和他两个弟弟都先后被他阿玛送到来保手下读书,直至雍正十一年,来保受诏返京,七年的时间,让两家成为至交。

  第二年,舒赫德阿玛也被调回了京,这个时候,来保已经官复原职,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授课,因而在回北京前,他就结束了塾里全部的课业,将最后几名学生送上了考场。

  唯有舒赫德之弟舒林,因自小聪慧,颖悟绝伦深得来保看重,来保惜才,便独留他一人在身边悉心教导,作为师长,手下的学生如此才华横溢,出类拔萃,是莫大的荣耀。

  然而……

  “我幼弟乃我兄弟三人中最有希望实现我玛法殷切期盼的人,然而他却志不在此,总是捣鼓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气得玛法和阿玛总是骂他不务正业,玩物丧志。”

  舒赫德颇无奈地笑笑,继续说道:“也不知哪根筋搭对了,后来有一天他忽然就转性了,专心读起书来,还说一定会给玛法中个状元回来,光耀门楣……”

  说着,舒赫德脸上浮起一丝痛色:“可惜天不假时,他十三岁那年,就因病去了,所以春和你不知道他的存在。”

  一旁的来保亦满脸惋惜,舒林可以说是他最得意的门生,聪明却不恃才,自持而不矜伐,就是心思不在学习上,半大小子,总趁他去上值就翘课去找晴丫头玩,还自以为瞒得很好?

  其实,两家长辈都一清二楚,来保对此亦是乐见其成,只不过,或许冥冥之中,皆有定数,来保瞥了一眼傅恒,心中复杂,一时难以言说。

  傅恒并未察觉到这隐晦的一眼,他亲自给来保、舒赫德各倒了杯酒,有些感慨:“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袍未曾开,可叹,可叹!”

  舒赫德端起杯子,看着杯中酒因为晃动漾起波纹,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而后,拈起块山楂凉糕,吃了,苦笑一声,道:“舍弟当初就喜欢吃这里的茶果点心,尤其他家的糖火烧。”

  傅恒夹菜的手一顿,不由问:“糖火烧?”

  “是啊……”舒赫德被问得一愣:“怎么了?”

  “没……什么……”傅恒轻摇摇头,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咬了口后脸色立即一变,发现他刚刚吃的居然是……豆腐!

  强忍着那种奇怪的味道咽下去,他才继续说话:“我也挺喜欢吃的。”

  舒赫德看着傅恒,忽而道:“其实,你和舍弟还真有几分神似,不是长相,而是性格。”

  来保听舒赫德这么说,也情不自禁打量起傅恒,不过他并未发表意见。

  “是吗?”

  “若是舍弟还在,说不定能与春和你成为很好的朋友。”

  “或许吧。”

  傅恒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这之后,三人推杯换盏,说说笑笑,很快,这席酒就吃完了。

  因为家住不同方向,三人在酒楼门口互相拜别,各自往家去。

  待傅恒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洗漱一番,收拾好自己,到福康安房里,打算考一考他最近书学得怎么样。

  听福康安背诵了几篇《孟子》中的文章,又考了他几处集注,福康安一一道来,还算令人满意。

  只不过,这一会儿功夫,他吃多少块点心了?

  “康儿,你没用晚膳?”

  福康安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就是没个准话,看他这样,傅恒已经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以后,不可再这样,我会吩咐下去,让林师傅以后三日做一次点心,一次不可超过三盘。”傅恒转头,又对着福康安的书童道:“你们要看着点少爷,记住了吗?”

  杜聪杜俊忙回:“奴才知道了。”

  然后他俩就被福康安瞪了一眼,傅恒见状,心中颇觉无奈:“你俩把剩下的糕点端下去。”

  “嗻。”

  “阿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福康安明显的不高兴,傅恒不为所动,他这娇纵的性子,实在该好好管一管:“你先去洗漱,晚上自己好好想想哪里做错了,明日阿玛自会告诉你为什么。”

  “可是……”

  他不过多吃了些点心而已,阿玛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福康安心中不满,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恨恨地看着傅恒的背影,嘴撅得老高。

  回到自己房间,傅恒看着桌上摆着的几盘点心,眉头逐渐耸起:“来人!”

  值夜的小厮推门而入,问:“老爷,有什么吩咐。”

  “把这些全端下去。”

  “嗻。”

  “还有……”傅恒顿了下,才道:“跟杜师傅说一声,以后给我做点心不必再做糖火烧。”

  小厮虽然奇怪,也只能应“嗻”。

  眼不见为净,傅恒看着空空的桌面,憋了许久的心舒畅多了。

  说你会膈应人,喜塔腊尔晴,你就只会做膈应人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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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古代老师称学生为弟有表亲近和善之意。

  PS:文中舒赫德的经历多为虚构,只为行文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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