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闵玧其,我胃痛。”
闵玧其“那,要抽烟吗?”
他明显神色迟疑了一瞬,从口袋中熟练地取出烟盒,淡白的烟纸夹于双指间,却好似只当是说一句玩笑话,并不打算直接递给我。
我整个人蜷缩蹲在长廊尽头的阶梯上,凛冽的秋风吹得眼圈发红,勉强从嘴角挤出微弱的笑意问他。
我“尼古丁究竟是能缓解痛感还是令人上瘾于这种痛感?”
灯光明亮却照不清他眼底的晦暗,他身子抵在墙柱上像是在沉思些什么。本是廉警署署长女儿叶卿歌的生日宴会,人家指名道姓地要他参加。
他却如今拂了人家的意,
在我出来的下一秒也紧跟着过来了。
闵玧其“是上瘾,等到多巴胺分泌过剩,也会理所应当地认为灵魂自身的存在就是不痛不痒。”
我“刚才田爷爷提到说你以前是在廉警署从事的,那怎么不好好当你的警察反而来到田家?”
他的气质实属清冷,并不太过热情也不极度悲壮,大抵便是诗中描述的白昼的月亮,不求炫目的荣华,不淆世俗的浪潮。
我原以为他不会回答,结果他垂下头在迷惘的夜色里寻到了我的眼眸。
闵玧其“因为难以习惯,因为无法理解,太多的悲观现实落在眼前,却只能以最公正的角度去凭证善恶。”
闵玧其“善即是恶,恶即是善。”
随即他将烟叼在嘴边,伸出另一只手去摸打火机。
我眼见他的动作也缓缓地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一抬手朝取走了他嘴边的烟。
我“我可能不完全理解你的话,但是前几天刚好看到《月亮与六便士》里的一句话。”
我“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与热爱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存在同一颗心里的。”
我“或许尼古丁有时是能够缓解痛感的,但反而真正痛不自抑的人不会选择用尼古丁来麻痹自己。”
我“灵魂自身需要苦楚才会更完整。”
灵魂自身需要痛楚才会更完整。
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他却记了许多年。
闵玧其“她还没有回来吗?”
闵玧其下意识地抬头瞥了一眼楼上,面色平静但整理袖口的动作愈加匆忙,他有时会恍然记起从前她每日这时都会站在楼梯口。
轻轻俯身,端庄,稳重,像极了等候丈夫回家的温婉妻子。
身后的钟姨拾起他随手放置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讪笑道
“江小姐最近都很开朗可能没在意时间,要不要我打电话过去催催呢?”
闵玧其“不用了,她喜欢什么就尽管让她去做吧。”
“先生还记得下周一是江小姐的生日吧?”
他的身形一顿,没有回应。
“江小姐近来心情都很好,应该……应该不会再像去年那样的吧?”
闵玧其“什么都不用准备,就和平日一样就好。”
闵玧其“她不喜欢过生日,因为她的生日就是她母亲的忌日……”
“铃铃铃——”
家中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闵玧其示意钟姨不用动自己走了过去接听起来。
闵玧其“请问是哪位?”
“闵会长,我是你的倾慕者。”
闵玧其“请问到底是哪位?”
线路应该是被对方做过手脚,听筒的另一侧不断传来电流流过的滋滋声响,对方又使用了变声设备,闵玧其只能勉强听出对方像是个成年男子的声音。
“因为久仰闵会长的大名,所以想要与闵会长进行一场交易。”
闵玧其“什么交易?”
“我要闵会长去杀掉廉警署的署长叶晟宪。”
闵玧其“你既然认识我那就必定知晓这绝对不可能。”
“哦,是吗?”
“那如果我有闵会长拒绝不了的交易筹码呢?”
我“你们绑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闵玧其“江暧?”
“嘘——”
“闵会长我只给你一周时间。”
“你可要想好该怎么选。”
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