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听完牛婶的话，蓝湛道：“修习非一朝一夕，想入蓝氏，可于招募弟子之际前往云深不知处递交拜帖。”

牛婶牛叔一听，整个脸都垮了下来，心道这蓝二公子还真是不近人情。

“咳咳咳……”沈姑娘用手帕捂着嘴巴轻咳了几声，牛婶急忙走到她身后，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她转头对牛婶笑了笑，柔声道：“阿娘，你就别难为蓝二公子了，一切都是命。”

我暗暗观察了一下那个沈姑娘，举止优雅，言行有度，眼神清澈干净，病娇却不造作。牛叔牛婶敦厚老实，想来这沈雨棠也是纯善之人。

牛叔叹了叹气，对牛婶道：“老婆子，开饭吧！蓝二公子跟明月姑娘该饿了，姑苏蓝氏雅正为训，咱少说两句。”

牛婶点头应是：“是是是，来来来明月，吃菜吃菜。”

牛婶没再多说一句，却也难掩失望之情。

用完饭后，我在厨房帮着整理东西，蓝湛负手立在院中，眼神停在那阁楼之上。我想，他一定是想起，我在阁楼隔离的那段日子了。

仿佛听见一阵若有似无的低吟声，我回头去看，原来是牛婶，正蹲在灶台下低低抽泣。

“牛婶。”我走上前去，将袖中的帕子递给牛婶。

牛婶抹了抹眼泪，道：“没事，牛婶没事，明月啊，待会镇上的灯会就要开始了，你赶紧收拾收拾，陪蓝二公子去吧！若是不嫌弃，晚上就回牛婶这儿住，蓝二公子住过的房间，老头子一回来就给收拾好了。”

我握了握牛婶的手，安抚道：“沈姑娘的事，你不必太过忧心，我会找机会再跟蓝湛商议，蓝家向来规训严明，想入蓝氏也没那么容易，别心急。”

牛婶哭红了眼睛，拉着我连连道谢。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从厨房出来，见沈姑娘手里抱着一古琴，亭亭玉立站在蓝湛身旁。

她对蓝湛示礼道：“蓝二公子的忘机琴，棠儿在书院便有所耳闻，不知棠儿是否有幸能听见蓝二公子的琴音。”

蓝湛并未看她，淡声道：“不能。”

被蓝湛这个小古板直接拒绝，沈姑娘脸上也未见丝毫不悦之色，她将手中古琴放置院中的石桌之上，端坐在前，缓缓弹奏了起来。

沈姑娘玉指轻佻，美妙灵动的琴声从她指间缓缓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柔美恬静，舒软安逸。

我轻身上前，走到了蓝湛身旁，他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随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蓝湛是不想见我？还是沉浸在靡靡之音中？

沈姑娘的琴声虽美，却不及忘机琴万分之一，又怎能令蓝湛沉醉。

蓝湛他，不想见我。

也对，蓝二公子冰清玉洁，他是多么雅正端方不染尘埃之人，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终归是我不好，他一时半会难以接受，也无可厚非。

或许，我该给他时间，让他静一静。

我看了看蓝湛，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不料惊动了正在抚琴的沈姑娘。

沈雨棠站起身来，对我笑了笑，柔声道：“明月姑娘何时来的？雨棠学艺不精献丑了。”

我礼貌地回了微笑，称赞道：“沈姑娘谦虚，琴声如诉，婉转动人。”我忽然不想让蓝湛安静了，对着他的背影，提高声调：“就连蓝湛都流连其中，对吧蓝湛？”

蓝湛并未转身，充耳不闻。

看来，他是真的不想搭理我。

“明月姑娘贯会取笑人，雨棠的琴如何能跟蓝二公子相比，明月姑娘是蓝二公子身边最亲近的人，雨棠还望明月姑娘能指点一二。”

我摇摇头，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白色背影，故意道：“我是个粗人，并不懂得古琴这种东西，而且，蓝二公子也不与我亲近，你说是吧蓝湛？”

蓝湛自然知晓我想引起他的注意，他依旧没有转身，只应声道：“无聊。”

沈雨棠察觉到了我跟蓝湛此时气氛不对，她不再言语，婉婉落座静心抚琴。

热脸贴了冷屁股，没劲！我拿上沈雨棠准备的桂花酿，离开牛婶家往镇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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