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春色洋溢的季节,如今白雪皑皑、冷风徐徐!掩盖天地的白中那一抹红影犹如染血的莲般傲立,一向整齐的发变的凌乱墨发中掺杂着灰白被风吹得胡乱飘摆,聂小凤微微仰头任由冰冷的雪花拍打在她惨白的脸颊上。
绛雪喉咙滚动强压着满心酸楚,身旁站立着的罗不染更是红着眼看着那憔悴的娘亲,此时他们心中满腔的怒意足矣毁天灭地,他们不甘!不明!为何明明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非要扯上什么江湖恩怨,天下大义?他们宁愿自家娘亲爱上的是一个平凡的樵夫,也不愿做那名满天下的神医丹士的儿女,若是那般,娘亲便不用费劲心思保全他们爹爹的一世英名!
“终于可以回去了!”聂小凤悠悠得叹了一声,擦掉嘴角的血迹流出一个坦然又天真的笑意,她似是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背负数十年的重担,回到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家,那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记载着师父与她的日夜相对,情意绵绵!
消瘦的红影在风中微晃,如一根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枯草,罗不染伸出手臂想要护住母亲,聂小凤背过身去广袖一挥说完了最后的台词,冷冽的语气警告着儿子这是最后的一出戏,决不能前功尽弃。
罗不染收回手,咬咬牙拉着姐姐忍痛而去!
绛雪和罗不染回去报信,江湖众人听得聂小凤败了!一时间,皆是满面错愕心中可谓是喜忧参半。
觉生温声说道:“少林寺被攻破,听闻带头的是一位以金色面具遮面的妙龄女子!”
罗玄此时对少林寺的事显得并不上心,看着低着头的一对儿女转身欲离开。
“罗大侠!”众人此时都以他为主心骨,见他要走赶紧喊住。
此时也不见罗玄的踪影只能隐约听见他说:“在下有事出去一趟!”
觉生看着罗玄离开的背影心中了然,悄然得跟了过去。
一座山,一处偌大的庄园,一个凉亭、一架秋千、一壶酒、一对杯、如今的山变得冷寒,当年端坐在秋千架的红粉佳人也被岁月与仇恨折磨得变了模样。
聂小凤站在庭院中,细细端详着她曾度过安逸美好时光得住所,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不必回身她便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会来!”
身子被人自后紧紧环住,身后人试图用他的体温将她捂暖。
“别怕!”罗玄温声安慰着薄唇安抚的轻吻聂小凤的发顶,刚刚那满身悲凉站在院落中的身影让他难掩心疼,在他眼里此时的聂小凤还是那幼时闯了祸受了惊吓,跑回来寻求师父庇护的小女孩!
拥着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聂小凤侧过身子用脸蹭着罗玄的衣襟笑盈盈得说:“我不怕!”
罗玄低头看她,见怀中女子面若桃花,心里更加苦涩!她以油尽灯枯,本应面无血色,可是如今这般面颊粉嫩并不是因为病情好转,而是.....回光返照!这一认知让罗玄紧了紧双臂像是要将聂小凤镶进骨血般用力,周身散发的无力感让他近乎崩溃,枉他被誉神医却连救自己的女人都无能为力,那习得这一身医术又有何用?
“师父!”聂小凤伸手抱住罗玄的腰仰着脸笑着问他:“与我在一起师父后悔么?”
罗玄垂眼看她,柔声回道:“不悔!”